楊全德把石獅子抱起,只覺得腳下彷彿生根了相仿,一步也不挪不動。
這可不行要是不走兩步,怎麼能顯出自己比秦國公的力氣大他一咬牙,使盡了吃奶的力氣,關節咯咯直響,終於往前挪動了一步。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楊全德足足往前挪了五步
此時他的額頭上也見了汗了,手也乏了,腿也抖了,嘴裡邊也開始喘粗氣了。他一邊往回看,一邊說着:“秦國公我已經先行一步,您可快走啊”
咦不對身後邊咋沒人啊秦國公郭業去哪裡呢
楊全德忽然間聽左側有個聲音響起,道:“楊堂主,我在這呢,您往回瞅幹啥”
啊
是秦國公郭業的聲音
這這怎麼可能
莫非他根本就抱不動石獅子,已經決定認輸了
懷着萬一的希望,楊全德扭頭觀瞧,只見郭業也抱着一個石獅子,氣不長出,面不更色,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郭業道:“楊堂主,還愣着幹啥往前走啊”
“是是是我走”
走說的容易,真正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楊全德又往前挪了一步,只見郭業已經抱着石獅子揚長而去
事到如今,楊全德哪還不明白,自己是被張放鷹給坑了什麼叫郭業只是抓握的力量比較大什麼叫郭業只能舉起八百斤的重物尼瑪全是騙人的
明白可是明白了,問題是現在該怎麼辦
楊全德也是要臉面的人,心中暗想就算是輸了,咱也要輸的堂堂正正,輸的有面子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場比賽走完
繼續往前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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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
兩步
三步
楊全德又往前挪了三步,只覺得眼前金星亂晃,視力模糊。
正在這時,他忽然覺得手中的石獅子一鬆。
怎麼回事
就在楊全德一愣神的功夫,懷中的石獅子已經被人奪了過去
楊全德定睛一看,原來卻是楊二牛抱着石獅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楊二牛道:“我說你們倆比搬石獅子有什麼意義反正都沒我力氣大,我看這場比試不比也罷。”
此時在楊全德的眼睛當中,楊鳳怡的笑容真比諸天神佛都要慈祥。他明白楊二牛公子這是給自己臺階下呢。
楊全德道:“楊公子,咱們兩個人同姓,五百年前興許是一家人。從今以後,你你就是我的大哥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楊鳳怡道:“楊堂主,你胡說什麼呢你都那麼大年紀了,我才二十啷噹歲,怎麼能讓你叫我大哥”
楊全德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不是有句話叫做達者爲先嗎您比我能耐大,我心甘情願地叫您一聲大哥,有什麼不行的”
楊鳳怡道:“那句話叫做學無先後,,達者爲先。說得是做學問的事兒,跟你這認大哥的事兒沒關係。”
“那”楊全德有心認了叔叔,又真拉不開這個臉,最後他說道:“您怎麼想我管不着,您不讓我認大哥我也沒辦法。不過,從今天開始,在我楊全德得心目中,您就是我的大哥。大哥有令,我楊全德萬死不辭。大哥有難,我楊全德捨命相救”
高建中道:“楊全德,你小子雖然不識字,但是腦瓜還真好使。知道楊公子馬上就要大權在握,當咱們不良人的副統領了,馬上就認大哥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這麼會拍馬屁呢”
歐陽夏笑道:“高堂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楊公子這樣的人物,那是天上難尋,地上僅見。別說認他當大哥了,就是認他當大爺,那也不丟人,更談不上拍馬屁。楊公子,啊不楊副統領,您還想收小弟不我歐陽夏雖然快四十了,也不甘人後。”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雨堂之主李不悔也湊趣道:“你們別瞎吵吵了,一羣中年大漢認楊副統領當大哥,把人家都叫老了。楊副統領,我年輕,你認我呀”
當然,不能說四大堂主非要認楊鳳怡當大哥,就是他們厚顏無恥。一方面,楊鳳怡武功絕頂,又善解人意,值得他們追隨。另一方面,這也是趁機在向郭業表忠心。
不管怎麼說,現在乃是太平盛世,不良人也不是張亮的私兵,儘管張亮對他們都有提拔賞識之恩,但是這份恩情,比起忠君愛國榮華富貴來還是差了許多。李二陛下的旨意一下,儘管他們感覺不太舒服,但是在內心深處已經把郭業當成了自己的上官。
現在有了楊鳳怡這麼個臺階可下,此時不表忠心更待何時
三場比試都已經比完,郭業一方以絕對的優勢取得了勝利。張放鷹再也沒有理由,阻止不良人的交接工作了。把不良人的卷宗、文書以及腰牌令箭等移交完畢之後,張放鷹道:“秦國公,從今天開始,您就是正式的不良人大統領了。這裡沒有我們張家人什麼事了,張某告退。”
郭業也不留他,道:“張兄請便。歐陽夏”
“屬下在”
“替我送一下張兄。”
“是”
張放鷹走了之後,已是天將傍晚,不良人總部之內大排筵宴,觥籌交錯,慶祝郭業這個新官上任。
衆人開懷暢飲,一直到了接近三更天,這場宴會才漸漸接近了尾聲。
郭業身份貴重,倒也沒有人敢灌他的酒,所以也沒有很醉,道:“楊兄弟,走,咱們回家。”
楊鳳怡道:“現在都快三更了,城內宵禁呢,怎麼回家”
高建中道:“宵禁那是宵禁別人,能宵禁得了你們巡城的都是領軍衛府的兵馬,怎麼敢管秦國公”
其時月上中天,冷風習習。郭業和楊鳳怡出了不良人總部,見這月下美景,都是精神一震。二人騎上兩匹駿馬,並轡而行。
郭業道:“鳳怡,你今天可是立功了。”
楊鳳怡也是頗爲高興,道:“夫君大人您就放心吧,鳳怡肯定會幫您把不良人牢牢地抓在手中。”
“那倒不必。對於不良人,你只要維持現狀就行了,倒也不用花太多心思。”
“那是爲何”
“因爲咦什麼聲音”
楊鳳怡也聽到了,不遠處的長壽坊中有陣陣女子的哭喊之聲傳來,道:“好像是有女人在哭,莫非是有人家在辦喪事”
郭業搖了搖頭,道:“沒聽說過晚上辦喪事的。”
“那就是剛剛有人病死了,妻妾兒女在哭”
“也不大像。咱們去看看。”
郭業隨身帶着一張領軍衛府的腰牌,把腰牌一亮,很容易就叫開了坊門。又循着哭聲走了不久,就見前面一所大宅院內燈火通明。
哭喊之聲,就是從這宅院裡傳來的。
走到宅院正門,只見大門洞開,院子裡面人頭涌涌,再往裡走,就擠不進去了。郭業一伸手,搭在了前面一個人的左肩上,往回一帶,那個人差點被摔個大跟頭。
“幹嘛你想幹嘛呀”
郭業隨手就把一顆金豆子遞了過去,道:“這位兄臺,剛纔對不住了,這塊金子給您賠禮了。”
“尼瑪有金子也不能啊真是金子啊那沒事了,看你也挺面善的,我魏元和原諒你了。”
郭業又遞了一顆金豆子過去,“魏兄,我想跟您打聽一件事。”
“什麼事”
“這戶人家怎麼回事怎麼哭得這麼慘”
魏元和微微一嘆,道:“唉還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