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瘋?發瘋好呀!”聽到這個消息,郭業頓時喜笑顏開,道:“鄭希良的功夫太高,我正愁怎麼對付他呢。沒想到他竟然自己魔症了,真是天助我也!”
“哎呦喂,我的秦國公,您這話可理解錯啦。我的意思是,鄭希良不要命了,他要刺殺於您!”
“啥?”
“他要效仿漢朝班超故事,今天晚上秘密潛入大營。結果了您的性命,逼得契丹不得不轉投高句麗,對抗大唐!”
“日!這老傢伙也太不要臉了吧。”郭業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啊?不要臉?”
“對呀,人家班超那是普通人,書生投筆從戎。他殺匈奴使者,靠的是勇氣和智謀。可鄭希良呢,那可是神仙一樣的人物,再耍這手豈不是很不要臉?”
“這個……”法琳和尚撓了撓腦袋,道:“反正貧僧是沒感覺出啥區別來。難不成只准武功低微的人刺殺,武功高深的人就不能動手?那再練武功還有啥用?”
“那當然不是。不過……”郭業微微一愣,忽然感覺自己的怒罵的確是沒什麼道理。所謂兵者詭道也,最大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拿這個指責人家鄭老頭,實在是站不住腳。
但問題是自己爲啥那麼生氣呢?
郭業緊皺眉頭,忽然間躬身一禮,道:“大和尚,郭某受教了。不是人家是鄭希良無禮,是我自己害怕了,這才如此失態。”
“不敢當,不敢當。”
法琳和尚趕緊側了側身子,安慰道:“秦國公,其實您大可不必如此擔心。不錯,那鄭西良的武功的確是驚世駭俗,但是他再厲害,也不過是血肉之軀。還能是幾萬大軍大對手?”
郭業苦笑了一聲,道:“其實,我現在和鄭希良現在是麻桿打狼兩頭怕。我怕他的絕世武功,他怕我的幾萬大軍。呃……其實也不用幾萬大軍。擺開了陣勢,就算我這五百侍衛也能把他耗死。”
法琳和尚點了點頭,道:“要不老僧怎麼會說他瘋了呢?以他的功夫,只要不自己找死,沒人能殺了他。但要是非得對大軍挑釁,那可就不好說了。”
郭業嘆了口氣,道:“問題是,這老傢伙無牽無掛,而我卻身負國家重任,跟他拼這個五五之數,實在不值啊。”
其實,公允的說,郭業有刀槍不入之能,再加上大軍保護。即便是真遇上了鄭希良的暗殺,最終的結果。郭業勝利的可能在九成九以上。
但是,還有零點一成呢?
輪到自己身上,這零點一成的風險已經非常大了。
鄭希良算什麼?名氣再大,功夫再高,說白了也不過是一個高句麗的武林高手。和他賭命,對於大唐的高級幹部來說,也太不值了。
郭業想了一下,道:“大和尚,你能不能想辦法給這老賊下個毒啥的?”
“恐怕要讓秦國公失望了。貧僧又不傻啥好人,與鄭希良鬥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沒用過此法?關鍵是不靈啊。這老傢伙比狐狸都機靈,每次都被他識破了。”
“那……暗殺呢?”
“俺都暗殺他七八次了。背後下刀子,毒弩伺候,衆人齊上。除了沒調動大批軍隊,所有的法子都試過了。結果……”
“怎樣?”
“無一成功。這還不算呢,每次失敗以後,他都把俺吊起來,狠狠地在大庭廣衆之下抽一頓。就是因爲被他抽的多了,貧僧在高句麗才毫無尊嚴,受人鄙棄。”
郭業之前曾經聽法琳說過,他被鄭希良收拾過好幾次。只是沒想到被收拾的這麼慘。
聽這意思,簡直有股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感覺。
法琳和尚可不是什麼善茬,那可是佛門公認的護法,多少財雄勢厚的寺廟不敢違逆;江湖上公認的大魔頭,人送綽號一眼佛。
就是說他有止小兒夜啼的名聲也不爲過。
結果,這麼厲害的人物,面對鄭希良,竟然被收拾得毫無脾氣。看來他不僅僅是武功遠遠不及鄭老頭,就是在智謀上也有巨大的差距。
郭業嘆了口氣,道:“這麼說來,這個鄭希良還真不好對付了。”
“反正貧僧是拿他毫無辦法,您就別指望我對他耍什麼陰謀詭計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這次面對早有準備的您,其實除了強攻以外也沒什麼辦法。”
“不對吧……”郭業搖了搖頭,道:“你都能幾次三番無聲無息地進入我的臥室,憑啥鄭希良就不行?”
“秦國公您真是太高看我了。我也就是瞞過普通軍士,別說您身邊的三大高手了,就是那些精銳侍衛,我也瞞不過。”
“那你咋進來的?”
“孫子善放我進來的。”
“噗!”郭業一口茶水好懸沒噴出來,道:“我還以爲是你自己的本事呢。”
“那怎麼可能?貧僧就是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無聲無息地接近重兵保護的您啊!”
郭業想想也是,自己有刀槍不入之倒是不怕。但是其他人呢?要是法琳和尚一個級數的高手隨便能進他的臥房之內,那已經就算可以隨時取他們的性命了。
那朝廷還養百萬大軍幹啥?直接養一大羣武功高手不就得了。反正敵國來戰,就暗殺他們的主帥。
不過……這個道理用在鄭希良身上,到底行不行?這可是如同青雲子一樣絕世高人。
郭業問道:“大和尚,你覺得以鄭希良的功夫,偷偷潛入的話,要到我身邊多遠纔會被發覺?”
“這就看您的準備的程度了。要是像今天這種戒備,大概能潛入到青廬附近。要是再森嚴一點,就是進不了大營都有可能。”
郭業搖了搖頭,道:“恐怕再森嚴也森嚴不了多少。別忘了,奚族四萬大軍主要是普通牧民,沒受過什麼訓練。在這個問題上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說到這裡,他苦笑一聲,道:“四萬大軍真正的精銳也就幾千人。就算全讓他們保護我,還要分成幾班人。再說了……精銳部隊整天干這活,無法休息。到了高句麗,還怎麼對付人家那幾十萬大軍?”
“那您的意思是……”
郭業咬了咬牙,道:“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當前的唯一辦法,就是將計就計,設下陷阱把他反殺了!否則的話,後患無窮!”
“陷阱?對鄭希良好使嗎?”
郭業一攤手,道:“那也只能盡人事安天命了。”
……
……
陷阱的問題,不用郭業動腦筋。
不管怎麼說,他身邊這五百騎兵,乃是出身於李二陛下的御林軍,安全保衛工作,那是他們的老本行。
他把騎兵統領陳三福找來,把這個問題一說。陳三福頓時把胸脯拍得震天響,道:“秦國公您就放心吧,萬事有我安排。只要姓鄭的那廝敢來,擔保叫他有來無回!”
郭業道:“陳將軍,不要太過自信。此人武功極高,不能以常理度之。”
“哈哈哈,他武功再高,難道就不是人了?是人我等就有辦法。您別忘了,我等曾經受命保護陛下。如果這點事都辦不好,那陛下還能睡個安穩覺麼?”
郭業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那就有勞陳將軍了。”
當天晚上,青廬的保衛工作,完全由大唐精銳負責。
郭業穩坐其中,蕭丹陪侍左右,衆侍衛外鬆內緊,設下陷阱無數,埋伏在四周。
此正是挖下深坑等虎豹,灑下香餌釣金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