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渾,原爲人名,是遼東鮮卑慕容氏“單于”慕容涉歸之庶長子——慕容吐谷渾。
單于是當時鮮卑族部落對首領的敬稱,即部落首領之意。
鮮卑族部落首領慕容涉歸去世之後,因爲傳嫡不傳庶的關係,最後由慕容涉歸的單于之位便由嫡子慕容廆繼承。
同室操戈並不是漢人的專利,鮮卑族這個少數民族部落也是一樣,不能免俗。
自從慕容廆繼承單于之位後,一直忌憚自己那位同父異母的哥哥慕容吐谷渾,吃飯睡覺都在猜忌兄長是否會危害到自己部落單于的地位。
因此,禍起蕭牆之事也在兄弟之間發生了。
慕容吐谷渾因爲勢單力薄鬥不過自己的單于弟弟慕容廆,被趕出了部落,最後帶着700部曲遷徙到了西遷上隴,以此爲據點,子孫相承,侵逼吞併着此當地的土著羌族人,最後成爲強部。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崽兒會打洞,慕容吐谷渾的後人一代強過一代,他的兒子吐延不斷吞併着四周臨近的羌族人口和地盤,徐徐圖謀,將人口和地盤擴大到了及至。
到了慕容吐谷渾的孫子慕容葉延這一代,更是在沙州(今青海省貴南縣穆克灘一帶)建立慕克川總部,自封可汗,又學漢人的官制,設置了司馬、長史等官。並且將祖父吐谷渾訂爲其族名和國名,從此,吐谷渾由人名轉爲族名和國名。
如今吐谷渾國內的王室和權貴階層,都以吐谷渾族自居,幾乎忘記了自己曾是鮮卑族人的身份。
當然,吐谷渾國內的普通平民、牧民都不能以吐谷渾族人自居,相反他們只能用羌人自居。
因爲吐谷渾這三個字,只屬於王室和權貴集團等統治階層。
歷經幾個世紀,吐谷渾國在數代可汗的經營和發展,成了周邊鄰國不容忽視的一個小國。
如今吐谷渾國的版圖大概覆蓋到了祁連山脈和黃河上游谷地一帶。這塊地域,對於大唐也好,對於吐蕃也罷,甚至對於苟延殘喘的西突厥國,都是具有非常重要的戰略意義。
因此,無形中讓吐谷渾國變成了一個香餑餑。
不過在隋朝兩次征戰吐谷渾後,吐谷渾國便徹底臣服,甘當大隋的屬國,期翼得到庇護。
大隋江山易主到了李唐後,吐谷渾也轉投到了大唐名下,伏允老可汗更是對大唐臣服有加,從未有過反心。
如今在東廠暗夜、宇文倩等人的暗中政變後,新任可汗慕容延說白了就是東廠的一個牽線木偶,任由宇文倩等人擺佈。
尤其是大王子慕容順被刺死在長安魏王府中以後,宇文倩等人更是高枕無憂,對慕容延的掌控和對吐谷渾朝廷內的佈置得心應手,將整個吐谷渾國內上下經營得如鐵桶一般牢固。
歷時五天左右,郭業這個大唐使節率着一行人與輜重,進入了吐谷渾國境內。
他們通過祁連山脈,入眼之處便是一望無際躍馬千里不到頭的大草原。
在大草原上,隨處可見吐谷渾的羌人牧民和不可數的牛馬羊羣。
因爲地勢的緣故,吐谷渾國內的城池屈指可數,多數吐谷渾國內的羌人多數以放牧爲生,他們逐草而居,生活在這邊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草原之上。
能夠生活在城池中的,除了吐谷渾貴族,便是家境稍微不錯的普通平民。
當然,也恰恰是以爲遊牧民族居無定所,因此吐谷渾朝廷也是國無常賦,不會跟這些牧民徵稅,這點算是比較寬鬆的。
這牧民三天兩頭趕着羊羣在草原上換居住地,即便想要徵稅,也沒處找去啊。
如果朝廷需要用錢,吐谷渾朝廷只會向居住在城池中的富室、商人、還有城民收稅用來充盈國庫。
一望無垠的大草原,天似穹廬,籠蓋四野,當真是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郭業一行人在草原牧民的指引下,抄着近路,足足走了兩天兩夜,到了第三天的正午時分,他們正式走出這片大草原。
通過帶路牧民的口述,出了大草原,那離吐谷渾國都白蘭城就不遠了,應該還有約莫而三十里地。
看着天色還算早,郭業下令原地休息,並讓劉振軒派上幾乘快馬前去探路,看看前邊的路況。
數百軍士原地休整,各自掏出乾糧和清水一邊吃着一邊歇着腳。
而郭業和劉振軒也是早已餓得飢腸轆轆,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席地而坐,湊合墊補起肚子來。
兩人分食了幾塊胡餅,劉振軒將腰間水囊解下遞給郭業,郭業湊合喝兩口之後,抹着嘴脣將水囊遞迴,並打趣道:“振軒,怎麼樣?這吐谷渾異國風情,比起長安到隴西的幾千裡險山惡水來,還算舒坦吧?”
劉振軒自個兒也灌了幾口清水,嚼着口中的胡餅一陣搖頭道:“路途還算順暢,勝在地勢平坦啦。呵呵,只不過咱這一路走來,到處都是草原荒野,連個打尖兒歇腳吃飯的客棧都沒有。要我說,這吐谷渾真夠窮的。”
郭業笑了笑,道:“在茫茫大草原上你還想找客棧打尖兒住宿?想得倒美,能讓咱們遇到牧民問問道,少走些許冤枉路已經不錯了。呵呵,等咱們進了白蘭城,我就讓你帶着弟兄們去吃香的喝辣的,也不能讓你們平白跟我跑這一趟了。”
劉振軒連連搖頭如撥浪鼓般,說道:“侯爺言重了,您以大唐使節身份奉了聖旨出使吐谷渾,我等隨行護衛,一路追隨,自當是責無旁貸。不過嘛……”
劉振軒跟着郭業混熟了,膽子放開了不少,說話也是少了約束,笑了笑,搖頭嘆道:“這吐谷渾到底是番邦異國,而且窮得一塌糊塗,這白蘭城裡應該也是冷冷清清蕭索一片。甭說想找個青樓喝杯花酒樂呵樂呵,估摸着就想找家像樣的酒肆都難哦。”
“哈哈,振軒此言差矣!”
郭業斷然否定了劉振軒的猜測,笑道:“你有所不知,這吐谷渾雖然是番邦異族,但一直都臣服於前隋和大唐。他們國內一直都效仿着咱們漢家文化,好多東西都是跟咱們漢人朝廷學得。比如說他們的官制,他們的國都白蘭城,還有其他幾個城池的建築設計,都是與我們中原的城池相差無幾。雖然風土人情不同,但是他們都在竭力學習我們的生活習慣,包括衣食住行,都以學習漢人爲榮。據我所知,吐谷渾國內,有點家底的人家,都是穿着我們大唐中原人的服飾。剛纔替我們帶路那個牧民,你可曾發現?”
劉振軒一聽郭業這般說,心中汗顏,看來大人來之前做了不少功課了,倒顯得自己孤陋寡聞了。
隨即搖頭道:“屬下剛纔光顧着趕路,未曾注意那個牧民。”
郭業道:“那個牧民雖然套着一件粗製濫造的羊皮襖子,但是那羊皮襖子的款式不就是咱們中原男子經常穿得圓領窄袖袍衫嗎?”
“啊?”
劉振軒粗粗回憶了一下,有了些印象,連連嘆道:“我說剛纔看這人穿衣打扮,怎麼看怎麼彆扭呢。侯爺您這麼一說,我才釋然!”
“哈哈,是啊,是彆扭,”郭業也是點頭嘆道,“學得不倫不類,穿起來倒有幾分沐猴而冠帶的怪氣!”
噠噠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臨近耳邊,兩人聞聲擡頭望去,原來是前去探路的幾乘快馬折返而回。
率先一名騎兵動作嫺熟地翻身下馬,小跑到郭業跟前,單腿半跪在地,拱手報道:“稟報侯爺,前面有人從白蘭城而來,說是特地前來迎接侯爺您進城。”
郭業暗道,莫非白蘭城中的吐谷渾朝廷收到自己這個大唐使節到訪的消息了?
傳遞消息的速度倒是蠻快。
隨即,他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正了正衣冠,目視着前方。
只見,一輛雙頭並進的馬車朝這邊駛來,後頭塵土飛揚如捲風,貌似還跟着一大票的步行軍卒。
馬車離郭業五步外,戛然而止停駐了下來。
郭業正要上前問詢來者何人,突然車中伸出一隻纖纖玉手一把掀開了車簾,未見面容卻先傳出了一道聲音來:
“郭大人,哦不,益州侯,妾身迎接來遲,可莫要怪罪纔是!”
聲音柔糯,熱情如火,聽着郭業渾身骨頭酥麻不已。
聲音落罷,車簾後頭探出一張令人眼前一亮的面容出來,正是齊王妃宇文倩。
郭業見着宇文倩,聽着她那勾魂消魄的聲音,心中不由納悶道:
“宇文倩不是一向地冷冰冰的嗎?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柔情似水,熱情如火了?”
“益州侯,怎麼還不上車啊?莫非您剛封了侯爵,就嫌棄妾身的車馬簡陋,紆降了您的身份不成?”
宇文倩的口中又發出一道嫵媚至極的聲音,催促着郭業。
郭業聽聞心中暗暗戒備,這娘們轉性子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回頭得堤防着點纔是。
隨即莞爾一笑,大步走向馬車,口中不滯笑道:“倩夫人太過言重了,與美人同乘一輛車,郭某正求之不得呢,哈哈哈……”
說罷,衝劉振軒揮揮手示意出發,然後一頭鑽進了宇文倩的馬車之中,霎時,車內一股幽香之味鑽入鼻中沁入心肺,沒來由地一陣心猿意馬,真是車窄人美女兒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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