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天生就是會演戲的,別看索菲公主在宮廷中一直不顯山不露水,但是那演技絕對是一流的。
此時此刻,她將一個可憐弱小無助的女子演得活靈活現,那真心是讓聽者心疼見者流淚啊!若是豬哥一點的男人見了,只怕會心疼得掏心掏肺寧願石榴裙下死纔好。
只不過麼亞歷山大.戈爾恰科夫公爵也不是一般的人,人家可是北方的風流浪子,什麼沒吃過什麼沒見過?所以這一套把戲對他沒用處,不能說他此刻的心情是波瀾不驚,但至少很清醒。
他微微頷首道:“夫人,我能理解您的擔憂,越是混亂的時候流言蜚語就特別多,尤其是那些別有用心的小人,總是習慣於用他們的卑鄙來揣摩真正正直的人……如果說我還有一點點用處,那就是誠摯地爲您服務,這是我的榮幸!”
稍微一頓,亞歷山大.戈爾恰科夫公爵觀察了一下索菲公主的表情,這個女人表現得也是滴水不漏,所以他故作疑惑地問道:“夫人,您不能告訴我究竟是什麼流言蜚語讓您心煩意亂呢?”
亞歷山大.戈爾恰科夫公爵不知道索菲公主在暗示什麼嗎?肯定不是的,問絃歌知雅意是外交官的基本素質,他既不聾又不瞎自然知道是換帝的傳言讓索菲公主特別在意,再通過她的糾結推測,亞歷山大.戈爾恰科夫公爵基本上就把事情搞了個八九不離十。
只不過自個清楚是一回事,談話的節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貴族們說話談事是有固定的套路和節奏的,按照這個節奏和套路走,雖然假模假式的但大家面子上都能過得去,不會覺得尷尬。
而單刀直入,看似直接,但容易把天聊死,所以有時候別太自作聰明。
“太感謝您了,公爵。您真是個正人君子!”
索菲公主用誇張的語氣和肢體語言表達着並不存在的感激,她掩住胸口低聲說道:“有位大貴族今天告訴我,現在朝野上下認爲陛下已經不適合繼續領導奧地利了……他們覺得應該換一個皇帝,但是……”
說到這裡,索菲公主故意一頓,裝作欲言又止,那表情那姿態真心是到位極了,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個女人真的很無助呢!
可惜這依然對亞歷山大.戈爾恰科夫公爵沒啥子卵用,他也用同樣附和情景以及身份的語氣和動作,適當的表達了震驚!
“這太驚人了!簡直是駭人聽聞!我從來沒有聽說過臣子能決定誰是自己的君主,這簡直顛覆了我的認知,簡直是大逆不道!”
一番感慨之後,亞歷山大.戈爾恰科夫公爵假模假式地問道:“我太震驚了,夫人。請您原諒我的失態!現在請您繼續往下說,但是什麼呢?”
索菲公主心裡頭也是呵呵了一聲,因爲大家其實都是裝腔作勢的表達驚訝,因爲這是傳統也是貴族圈的政治正確。哪怕下一秒鐘你們也附和贊同上頭的說法,那也得首先口頭上予以批判。
反正擁護君主,哪怕是擁護像斐迪南一世一樣的白癡就是貴族的政治正確,照着這個套路來就對了,至於後面你們是不是要商討弒君什麼的,都無所謂也不妨礙,總之就是虛僞至極。
索菲公主幽幽地嘆了口氣欲言又止道:“但是……但是您知道的,陛下並沒有子嗣,所以我的丈夫作爲弟弟便是皇儲……按照傳統和法律,應當是由我的丈夫繼承皇位……”
說到這裡,索菲公主又頓了一下,做了一個虛僞的自我辯護:“但是我的丈夫對皇位並沒有一點興趣,公爵,您應該很清楚,他是一個單純的人,只想平淡的履行自己的職責,做一個好臣子好弟弟,這就是他全部的願望了!”
“我們對皇位並沒有興趣,也不希望陛下被迫退位,如果這種糟糕的情況出現了,那絕對是一場噩夢!這會讓我們不寒而慄以及永遠都生活在愧疚之中!”
亞歷山大.戈爾恰科夫公爵耐心地聽着,雖然這些其實都是廢話,這種所謂的自我辯解和撇清其實一個字都不能信,因爲這也是套路和慣例,哪怕你就是再想當皇帝或者皇后,嘴上也得說不想,得清高得高冷得不情願,好像不是去當皇帝和皇后而是被架上柴堆燒烤一樣。
當然,亞歷山大.戈爾恰科夫公爵還得配合着安慰和誇獎索菲公主:“夫人,您和大公的品格無可置疑,是真正的貴族,相信全世界都會理解你們,絕不至於惡意地詆譭你們,就算是那種糟糕的情況出現了,你們也會被理解的!”
亞歷山大.戈爾恰科夫公爵很配合地又震驚了一把,問道:“難道還有更惡毒的流言蜚語嗎?”
索菲公主又“擦了擦”眼角,哭喪着臉說道:“是的,那位大貴族說希望擁立我的長子繼承皇位!您聽聽!您聽聽!這是什麼樣的瘋話啊!他們怎麼能夠如此無恥和惡毒啊!”
一聲慘叫之後,索菲公主軟軟地“暈倒”了過去,將一個不堪受辱和莫名驚詫的母親演得活靈活現。而亞歷山大.戈爾恰科夫公爵也很是配合,他慌手慌腳地跟女侍一起找來了嗅鹽緊張地開始搶救大公夫人。
一番折騰之後,柔弱無力地索菲公主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串晶瑩的淚珠順着她的臉龐滑落,她情緒崩潰地哀怨道:“我的上帝啊!這都是什麼事啊!爲什麼要讓我承擔這些?爲什麼要如此苛刻地對待我的孩子,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