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在燃燒,船在燃燒,人在燃燒,甚至整個天空都在燃燒。
看着前方的火海,祈洛歌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不斷的指揮手下對杜臨樓率領的船隊進行包抄,而杜臨樓這邊有幾艘船隻看着前面的情況不對想調頭撤離火海,卻被祈洛歌的軍船所攔,當他們準備奮力反抗時,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天水國的士兵已經偷偷把己方的船隻底艙敲破,看着慢慢沉下去的船隻,船上的士兵絕望的呼喊着。
一箭把一個趴在木板上的士兵射死之後,祈洛歌看着正在着火的幾百支船隻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她知道這些炎軍之所以這麼容易中計,少不了杜臨樓安排,可是現在那些船隻都在燃燒,杜臨樓的人在那裡?
就在祈洛歌四處查看的時候,不遠處並未燃燒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串浪花,緊跟着杜臨樓就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裡,看着在海面下御氣行走出來後踏浪而行的杜臨樓,天水國的士兵心裡一驚,而祈洛歌這時下令不準對杜臨樓出手,隨後就命令船隻向杜臨樓駛去。
來到海面上的杜臨樓看着祈洛歌所在船隻的帥旗,踩着浪花就快速的趕了過來,來到軍船旁,杜臨樓雙腳踢着船身,幾個呼吸間就落到了船上。
“杜將軍好功夫。”雖未謀面,但是見杜臨樓至始至終手不離刀,就知道眼前這人錯不了——來到杜臨樓的面前,祈洛歌看了一眼杜臨樓的腳上的靴子,發現除了鞋底之外,鞋面上只有寥寥的幾滴水漬之後,不由的從心裡生出一股感嘆。
聽到祈洛歌的話,看了祈洛歌兩眼的杜臨樓微微點了點頭,接着便轉身看向了身後,那些正在燃燒的船隻冒着滾滾的狼煙,隨着海風飄向遠方。
不斷的有士兵哀嚎着撲向海中,可是海面正在燃燒,沉下海面下的他們有很多都沒有在浮上來。
看着這一切,杜臨樓頭微微移開,不知道在想什麼。
“杜將軍,該出發了。”見已經有不少船隻沉沒,祈洛歌這時來到杜臨樓的身旁說道,“看到這邊的狼煙,戚嘉興恐怕已經動手了,咱們現在趕過去還能再幫幫他。”
“留在岸上的麒麟軍手裡有火槍,告訴你的人小心些。”說完這話,杜臨樓就走向了船尾,看着遠處一望無際的大海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說了一句好的之後,祈洛歌就命令一部分船隻留在這裡看着,保證不留活口,而剩下的人則隨着她一起向岸上趕去。
當船向岸上駛去的時候,杜臨樓就來到了船頭,而祈洛歌就站在杜臨樓的身邊,海風吹起祈洛歌的長髮,看着愈來愈近的海岸,祈洛歌帶上了頭盔。
“我聽戚嘉興說這計策是你想的?”杜臨樓這時看着前方正在大戰的人羣輕聲問祈洛歌。
“天水國的一個島嶼上會不停的冒出那些黑黑的黏黏的東西,極易着火而且很難撲滅,後來我發現這些東西就是在水面上也能點燃之後,就想到了這種方法。”說到這裡,祈洛歌扭頭看向了杜臨樓,一笑,“這種東西粘着即燃,這次戰爭我命人準備了許多,有這些東西在,就不用擔心麒麟軍的火槍了。”
聽到祈洛歌的話,杜臨樓扭頭看了祈洛歌一眼,見祈洛歌臉上滿是笑意,杜臨樓也不知覺的一笑,隨後點了點頭,接着杜臨樓便看着祈洛歌問道:“聽說你和蘇秦的關係不錯?”
“他啊。”聽到杜臨樓提起蘇秦,祈洛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些,“如果不是爲了報仇,我也不會離開他。”祈洛歌說着看着杜臨樓問道,“怎麼,你認識他?他現在過的怎麼樣?”
“認識,打過幾次交道。”看着祈洛歌提起蘇秦時開心的面孔,杜臨樓移開了目光,“他現在應該在青雲城。”
“青雲城?”聽到這個名字的祈洛歌神色瞬間黯淡了下去,“他去那裡做什麼?”
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後,杜臨樓看着遠方說道:“祁家軍不滅,炎國不亡,可惜了祁家男兒。”
杜臨樓的話勾起了祈洛歌內心的回憶,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是這種回憶依舊帶着一股淡淡的痛,一股莫名的難過,所以聽完杜臨樓的話,祈洛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爲不知道,所以沉默,沉默中帶着一股無奈,無奈中隱隱悲涼。
“先解決岸上的麒麟軍和芒國鐵騎再說吧。”扭頭看了一眼祈洛歌,杜臨樓看到了祈洛歌眼底的悲傷,有些後悔的他看着前面的海岸線,接着身子一躍跳到了海面上,左手握刀的他踩着海水瞬間就來到了岸邊。
當遠處的天空因爲狼煙變的陰暗的時候,麒麟軍和芒國鐵騎的士兵就圍到了海邊看着遠處的情境,不知道遠處發生了什麼的他們都小聲的議論着注視着,直到後面的樓沙王朝的軍隊突然對他們發起攻擊的時候,他們才醒悟過來,有很多士兵來不及拔刀就死
在了樓沙王朝士兵的鐵槍之下,隨後便展開了近戰搏殺。
當杜臨樓來到海邊的時候,海灘已經被鮮血染紅,無數的屍體隨着海浪不停的來回擺動着,看着那些正在拼殺的士兵,身陷人羣的杜臨樓如臨無人之境——那些士兵剛開始見杜臨樓都是面露喜容,當他們看到杜臨樓面無表情的把殘月彎刀看向自己人的時候,面孔上的驚愕心裡的震驚可想而知,後來醒悟過來的他們看着杜臨樓,知道杜臨樓本事的他們沒有人敢上前,都遠遠的退了開去,到死他們也不知道杜臨樓爲什麼會殺害自己人。
見無人攔着自己,杜臨樓徑直向圍成圈的麒麟軍士兵走去,看着杜臨樓,發現杜臨樓錯殺自己的副將這個時候醒悟過來,命令麒麟軍把手裡的火槍對準杜臨樓,可是看着向這邊走來的杜臨樓,沒有士兵敢開槍,因爲杜臨樓是他們的統帥,因爲他們並未親眼看到杜臨樓殘殺自己人。
“開槍!”看着杜臨樓越走越近,而杜臨樓身邊的士兵越避越遠,知道杜臨樓的實力有多麼恐怖的副將臉上露出了一絲驚駭喊道。
士兵遲疑者,不知道該如何抉擇,就在這時,副將一腳把一個士兵踹到,從士兵手裡奪過來火槍的他對着杜臨樓就是一槍,火槍噴出了一道火焰,裡面的鐵珠射向杜臨樓,杜臨樓看着副將冷笑了一聲,身子一閃的他憑空消失,化作一道淡淡人影直接衝進了火槍營圍成的圈中,只聽一陣哀嚎聲,那些手拿火槍的麒麟軍士兵後背都捱了一刀。
吃痛下的麒麟軍士兵躺在地上哀嚎着,杜臨樓雖未殺死他們,但是他們卻會因爲身上的傷勢而死。
看着戚嘉興率人向這邊衝來,杜臨樓邁動腳步慢慢的向戰亂的人羣外走去,踩在沙灘上的他一步一個腳印,留下一個孤單且荒涼的背影。
祈洛歌這時率領的天水國的士兵來到了岸邊,從船上跑下來的士兵趟着被鮮血染紅的海水,很快就與炎軍戰在了一起。
把手裡的箭矢全部射完之後,祈洛歌從船上跳了下來,直接參加了戰鬥中,而來到人羣外的杜臨樓則靜靜的站立着,偶爾有士兵萌生退意想偷偷溜走,被杜臨樓發現直接殺死,除了注意有沒有炎軍成爲漏網之魚外,杜臨樓的目光更多的落在祈洛歌的身上。
鮮血染紅了祈洛歌的盔甲,而祈洛歌就向一團燃燒的火焰一樣,手裡長槍所到之處鮮血四濺。
時光就在默默的注視中流逝,地上堆積的屍體越來越多。
“那些投降的人怎麼辦?”戰鬥結束,看着跪在地上雙手抱頭的近千人,戚嘉興來到了杜臨樓的身邊問道。
“問她吧。”看着正在指揮士兵處理炎軍屍體的祈洛歌,杜臨樓淡淡的說道。
聽到杜臨樓的話,戚嘉興看了看杜臨樓,接着又望了望祈洛歌,最後無奈的向祈洛歌走去,見戚嘉興離開,杜臨樓就看向樓沙王朝的人住的地方,這場戰鬥開始,樓沙王朝的都注視着這邊的情況,剛開始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害怕等等情緒,現在戰爭結束,他們則畏懼的看着這邊,伸長了脖子,想看看自己的親人是否在這場戰鬥中活了下來。
“那些人留着吧。”聽到戚嘉興的問話,祈洛歌扭頭看了杜臨樓一眼,接着對着戚嘉興說道,“不殺來使,不殺俘虜,這是規矩。”
說了一句好之後,戚嘉興就命人把那些俘虜捆綁了起來,隨後就與祈洛歌一起來到了杜臨樓的身前,看着正在低頭看着手裡殘月彎刀的杜臨樓,祈洛歌輕聲問道:“現在這邊戰爭已經結束,咱們該如何做?”
“我現在就一個人,而你們兩個每個人手下都有幾萬人馬,來問我?”看着兩人,杜臨樓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恐怕我們這邊剩不下幾個人。”戚嘉興看了一眼杜臨樓接着說道:“你這樣說難道不想和我們在一起?”
見杜臨樓不說話,祈洛歌也在一旁說道:“咱們一起並肩戰鬥過,說說你的打算吧。”
“葉弱水的計劃是什麼?”聽完兩人的話,看了看兩人,杜臨樓張嘴問道。
“讓我們在東邊攻擊炎國,達到圍魏救趙的目的。”祈洛歌張嘴說道。
“這樣麼?”聽到祈洛歌的話,杜臨樓輕笑了一下,“爲什麼不帶着這十萬人馬去炎軍的後方?畢竟現在兩軍的人數相差不多,如果偷襲的話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而炎軍如果敗了,短時間內根本沒有辦法匯聚二十萬人以上的部隊,這時芒國和部族如果再亂的話,炎國基本上就處於被蠶食的地步了。”
“想法不錯,可是要是偷襲的話,咱們怎麼接近炎軍?”聽完杜臨樓的話,深思了片刻的祈洛歌皺了一下眉頭問道。
“你忘了我是炎軍的副統帥了麼?你們只需偷樑換柱,我就能帶你們暗度陳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