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如與小新成對望了一眼,又看了看一直戴着面具的李奕,默默地坐下身,開始接着喝茶。
小新成走至馮清如的跟前,也坐了下來。
“看陛下剛纔的樣子,想必是對楚楚真的動心了!”小新成深情地看着馮清如,感慨地說道。
他看見拓拔弘真誠對待馮楚楚的樣子,心裡慶幸不是拓拔靖,便忽然來了這麼一句,但這句話卻勾起了馮清如的煩惱。
“怕就怕這樣,如果兩個孩子都喜歡楚楚,這……唉!”馮清如聽到這,不由得苦惱地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
她之前勸小新成,現在卻沒勸了自己。
小新成看着馮清如眉間的失意,不禁跟着神傷起來。他強顏一笑,而後怨天尤人地回道:“別想那麼多了!或許這就是天意,老天在故意捉弄我們!”
“那老天對我們,也太不公平了!”馮清如蹙起眉,憤懣地說道。
她想起馮楚楚與自己這般戲劇性的巧合,再料想馮楚楚可能和自己同樣的結局,心裡不快。
小新成看破馮清如的心事,他明白馮清如氣得什麼,沒有接下話去,轉而開始埋頭沉默。
營帳中,李奕、王遇與紅鳩大眼瞪着小眼,跟着安靜下來。
“我出去走走!”馮清如忽然猛地站起身,煩躁不安地說道。
話音剛落,幾人還未反應過來,馮清如卻已飄然而去。
李奕見狀,拔腿意欲追上去。
“站住!”小新成一手伸出,截在李奕的身前,厲聲喝道。
李奕猛然收住了腳,驚異地看着小新成。
“太后那,我去就行!你就留下來,看守大營吧!”小新成直勾勾地看着李奕,冷冷地說道。
李奕又慢慢收回了腳,拱手謙卑地說道:“是!王爺!”
這分明是不給他們接觸的機會!
李奕心裡苦,卻有口說不出。他只能老老實實地聽令,默默地承受這一切。
李奕聽話了,小新成也終於安心了。
小新成趕腳追出營外,一路狂奔,追至了河畔。
河中,流水淙淙,清波盪漾。
岸上,草原茫茫,一碧千里。
一條丈寬蜿蜒的長河,拍打着河邊的青石,侵蝕着沿岸的綠地。
馮清如正挨着河畔,碎步徐徐地走着。
“清兒!”
小新成趕至馮清如的身後,輕聲喚道。
馮清如頓了一下,知道是小新成,便沒有理會,接着走了起來。
“清兒!”
見馮清如不理不睬,小新成又箭步躥至馮清如的面前,硬生生地得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怎麼追來了?”馮清如迫不得已地問道。
她本想一個人靜靜,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我擔心你!所以就追來了!”小新成熱切地關懷道。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只是散散步!”馮清如驚詫地說道。
“我怕你心情不好!”小新成含情脈脈地說道。
馮清如沉默了。
她冷靜了一刻,而後眺望着奔流不息的長河,憂傷地說道:“我只是覺得,楚楚和我太像,看到她這個樣子,我便想到了過去。我覺得,我們倆就像是在演同一部戲,而這個戲的結局總是不好的!”
小新成明白她說的什麼。
“如果有可能,有可能……”馮清如話到了嘴邊,卻吞吞吐吐的,沒有說出口。
“有可能怎樣?”小新成皺着眉,焦急地問道。
馮清如轉過頭來,愁雲滿鬢。
她哀怨地看着小新成,傻傻地說道:“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自己能夠演好兩個結局。一個,與濬哥哥幸福地生活,一個~與你!”
她這是說的真心話!
“會的!我們會一起幸福地生活的!”小新成臉上綻放出異樣的光彩,激動不已地說道。
馮清如看着,卻哀傷地搖了搖頭,她知道剛纔的話,是自己在癡人說夢。
不過,這麼多年的苦水,她終於吐露了出來。
馮清如如釋重負,心情瞬間開朗了起來。
“你要相信我!我們真的會……”
“好啦!我剛纔只是逗你玩!你倒是當真了!”
小新成正表露自己的心意,卻又被馮清如俏皮地打斷。
“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都會把剛纔的話當成真的!我會爲了我們的幸福,想盡一切辦法!”小新成鄭重地承諾道。
“我們到那邊去走走吧!那邊有樹林,肯定會比這涼快許多!”馮清如裝作充耳不聞,撂下話,便徑自奔着河畔的小樹林走去。
似躲,似藏,似逃離~
小新成看着馮清如孱弱的背影,跟着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馮楚楚與拓拔弘離開營帳,便一起去了馬場。
一進馬場,便看見幾個馬伕。他們抱着乾草,提着水桶,正在馬欄前,給馬餵食喂水。
數百匹良駒駿馬,被拴在欄中,嗅到食物的香氣,開始嘶聲鳴叫,嗷嗷待食。
“陛下!”
“陛下聖安!”
……
馬伕們見到一身緊束胡裝的拓拔弘,急急忙忙地下跪行禮。
“都起來吧!”拓拔弘洪亮有勁地說道。
“謝陛下!”
馬伕齊聲呼道。
“去牽兩匹馬,朕和郡主要去遛遛!”拓拔弘沉着地說道。
“是!”
馬伕應聲,便去牽了兩匹馬。
不時,兩匹高大健壯的馬便被牽了過來。
這兩匹馬,一匹赤紅如血,一匹深凝如棗,他們高傲地揚着頭,不時的抖了抖頭,使頭上柔順而又長長的鬃毛披散開來。鬃毛下,那一雙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黑~且明亮。
“突!突!”
兩隻馬不住地吐着氣息,鑲着馬掌的四隻蹄子,還像是不沾地似的,不停地來回輪換。
“嗒!嗒!”
一聲聲清脆而又雄渾有力的馬蹄聲中,足以看得出來,這是兩匹難得一見的好馬。
“這兩匹馬叫什麼名字?”
拓跋弘看着眼前的好馬,兩眼放光。
“哦!回陛下,這隻火紅的叫‘赤血’,那隻棗紅的叫‘屠駒’!”牽馬的馬伕一邊手指着馬匹,一邊恭恭敬敬地說道。
“嗯!是兩匹好馬!名字也好!”拓跋弘一邊捋着‘赤血’的鬃毛,一邊讚歎地說道。
顯而易見,他更喜歡這匹叫‘赤血’的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