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敬在御書房的門口停下。
汪均匆匆從後面走來,低聲到:“皇上正等着你呢。”
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皇帝正埋首在一堆厚厚的奏摺裡,這時擡起頭來,揉了揉眉心,疲憊不堪地道:“孟卿家,你說這事情怎麼辦?”
孟元敬接過兩份奏摺,一份是聖宮的赤巴總管所奏,奏摺內容十分強硬,聖宮上下一致認爲現任“博克多”是被人誣陷,其間大有蹊蹺,要求朝廷深入調查,聖宮上下還是一致擁戴現任“博克多”。而另一封則是奘汗赤拉汗教,說他們已經有了新的“博克多”人選,要求朝廷做出裁決。
兩份奏摺的內容都是爲了同一件事情,各自的目的卻完全相反,依聖宮如此強硬的態度來看,只怕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大亂。
汪均疑惑道:“朱渝的奏摺上面說得清清楚楚,確實在現任博克多的密室裡發現了一名女子,而博克多本人也親口承認了,那名女子也被處決,聖宮爲什麼會覺得他是被誣陷的?”
孟元敬沒有回答,他深知肯定是朱渝使了什麼手段陷害了拓桑,他雖然對拓桑十分厭惡,但是想到拓桑最終落得這般身敗名裂,而君玉估計還不知道此事,又隱隱覺得心裡有點不安。
“孟大人,你怎麼看?”
他擡起頭,發現皇帝用很奇怪的目光緊緊盯着自己。他知道,皇帝早已對君玉的身份大起疑心,雖然清楚拓桑被陷害,卻怎敢說出真相將君玉牽扯進去?只得強自道:“既然證據確鑿,臣看也沒有什麼好懷疑的。”
皇帝道:“但是,赤巴的奏摺言之鑿鑿,而且有聖宮戒律院的最老的長老擔保博克多絕無犯戒,千百年來,他們自有法子辨別教中的不肖之徒,如今敢這樣上奏,自然有相當把握,如果朝廷不予理會,完全駁回,只怕難以服衆。”
他盯着孟元敬:“朕倒是有幾分相信那博克多看上的不可能是當地那個被處決的女子,他寫的情詩都是用漢語寫的,又怎會給當地的土著女子?只怕那女子連字都不認識,他寫那勞什子情詩豈不是媚眼做給瞎子看?孟大人,你認爲呢?”
“臣愚昧,實在不敢枉自揣測。”
“孟大人過謙了,據報,君元帥至今尚未返回鳳凰城,孟大人,你是君玉最要好的朋友,這幾個月可有他的消息?”
孟元敬心裡一震,依舊面不改色:“君玉戎馬生涯多年,從未好好休息過,趁着假期只怕是遊山玩水去了。這些日子,臣也沒有她的絲毫音訊。”
皇帝冷笑一聲:“君元帥千方百計辭官要離開京城,也罷,他總算沒有出現在聖宮,想來,也許這博克多倒真與他無關。”
汪均道:“拉汗教的奏摺怎生處理?”
皇帝沉思了一下:“拉汗教如今組織了一支強大的軍隊,如果此次朝廷不能稱他們的意,只怕他們立刻全體投向赤金族。如今之計,最好是依他們另立”博克多“。但是,現任博克多不死,要再立博克多隻怕困難重重。而只要他一死,拉汗教一方固然可以另推人選,即使聖宮不同意,也便於另尋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