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聽得他沉默不語,急忙道:“先生,你是在懷疑他的身份麼?”
弄影先生見她情緒激動,苦笑了一下:“君玉,坐下吧,我們總要先治好你的眼睛,我已經找到那幾味藥材了,來,我先看看你的眼睛……”
細看之下,他更驚異地發現,君玉的眼睛早已用過好幾味恰當的藥材治療過,保護得十分得當,現在,已經有了隱隱的視線,顯然,是那救了她的人及時診治的結果。他鬆了口氣,也有幾分佩服那人的醫術,道:“那人的醫術真不錯。君玉,服下藥後,你的眼睛不出七天就會復明的……”
“先生,拓桑今後一定還會來找我的吧?”君玉緊緊捏着那塊帕子,依舊是興高采烈的模樣,似乎並沒有聽見弄影先生在說什麼。
弄影先生見她情緒十分激動,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眼睛的事情,暗歎一聲,想了想,斟酌道:“也許吧!不過,無論那救你的人是誰,我們都該好好感謝他,他不僅救你還將你照顧得如此周到……”
“先生,我們不用感謝他……”君玉又站了起來,對着窗外,似乎拓桑就站在窗外一般。她知道他擔心自己的眼睛,肯定要確定了弄影先生有找到那幾味藥材纔會離開,便大聲道,“拓桑無論爲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根本不用感謝他。”
“拓桑無論爲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根本不用感謝他。”——別人哪怕爲她做了丁點小事,她都會盡力回報。只有自己,無論自己爲她做什麼她都認爲是理所應當的。
無聲無息地藏身夜色裡的人,無聲地微笑了一下。她的這種理所應當的語氣讓他心裡充滿了幸福和溫暖的力量,而在今後漫長的歲月裡,自己一直有這種義務和權利讓她永遠覺得理所應當。
他看看茫茫的黑夜,又是自豪又是喜悅,忽然覺得這茫茫黑夜變得繁星滿天的璀璨,哪怕前路荊棘密佈也已經毫無畏懼。
“誰在窗外?”一陣細細的風起,弄影先生快速地奔到窗前,外面夜色茫茫,早已沒有了絲毫人影。
“先生,拓桑走了,他剛剛纔走的!”君玉微笑道,神色又有點黯然,“他一定是有什麼苦衷纔不肯和我相認的。今後,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來找我。”
弄影先生見那人身法如此之快,輕功竟不在自己之下,這天下,除了拓桑,只怕再也沒有第三人了。此時,他也大半相信了那人是拓桑,見君玉剛剛纔興高采烈忽又變得黯然的樣子,不由得笑道:“如果真是拓桑,他怎麼會不來找你?他不是留下帕子給你,說會和你重逢的麼?他一定是還有什麼苦衷沒有解決。放心吧,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理你了他也會來找你的。”
“嗯”君玉聽得弄影先生那種似笑非笑的語氣,臉紅紅的,有點不好意思地坐了下來,心情也慢慢平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