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又搖了搖頭,她雖然路過幾次沙漠,可是都是在沙漠的邊緣或者是穿越一些小型的沙漠,從未深入過沙漠腹地。
真穆貼爾看看她已經有些乾澀的嘴脣,笑道:“鳳城飛帥,你應該有兩天沒有喝水了吧!”
君玉坦然點頭,誤入沙漠追逐好幾天,昨日,她的糧水已經耗盡,即使馬上能夠沿途返回,也得焦渴幾日,何況如今已經迷失了方向再也不能原路返回了。
她看看真穆貼爾和他的兩名衛士,皆水囊乾癟,只有一點乾糧了。看來,他們倉促逃竄之下,又不敢停留下來補給,隨身的食水也已經全部耗盡。
“一路上有不少侍衛,依你的身手,不會搶不到水糧吧?”
“你的那些精兵忠勇善戰,十分難得,少數死了的也劃破了水囊,而那些沒死的我又不能搶他們的水囊。”
這沙漠裡,水就是生命,如果搶了水,不殺也算殺人了。
“好,有所爲有所不爲!鳳城飛帥,你果真無愧一代人傑,能敗在你手下,本汗也不算太冤了。不過,這片沙漠是本汗知道的最大的沙漠之一,我們現在已經深入了著名的‘死亡之地’腹地。這‘死亡之地’比你眼瞎後逃走的那片小型沙漠廣闊何止百倍。三天前的那陣狂風完全吹亂了方向,本汗縱然命喪於此,你不能辨識方向找到水源也難免葬身沙海。”
君玉看了看這片茫茫的死亡之海,夕陽已沉,腳下滾燙的沙子已經降溫,遠遠望去,沙海魚鱗起伏,蔚爲壯觀,卻看不到絲毫生物的影子,就連生命力最強的鼠蹊都見不到一隻。
真穆帖爾沉聲道:“本汗有一名侍衛熟悉沙漠途徑,能尋找水源。你不識路途即使現在殺了本汗,自己也不得不葬身大漠。我們不妨通力合作先走出這片沙漠再說。你看,是不是老天又一次幫助了本汗?”
君玉忽然想起拓桑,沒有作聲。
在她追逐真穆帖爾之前,已經看到拓桑返回發出的信號。可是真穆帖爾逃竄得太快,自己根本來不及等他。現在雖然勝局已定,可是拓桑匆忙趕回來卻見不到自己,真不知他會急成什麼樣子。如果自己遲遲不能走出這沙漠,他又該如何心急如焚?
真穆貼爾見她沉默,心裡一喜,大聲道:“鳳城飛帥年少有爲,這次大勝而歸,更會青雲直上前程似錦,又何必將生命耗費在這茫茫沙海?!”
君玉下馬,又看了看那十分壯麗的沙海、那樣從來沒有見過的全是白色的遼闊無邊的天空。奔了幾日,這大漠依舊無邊無際。雖然她在戰爭中或者經商中,不止一次經過沙漠,甚至在眼瞎時在沙漠裡亡命奔波,得拓桑及時出現才逃得性命。可是,那些沙漠皆不如這片浩瀚無邊的“死亡之海”!
除了風,除了沙,除了幾個正要拼個你死我活的人,這大漠裡再也沒有了絲毫生命的氣息。
真穆帖爾見她久不作聲,心裡又一喜,道:“鳳城飛帥,走出這大漠你也還有很多殺本汗的機會,你仔細考慮考慮。”
君玉還是沒有開口。
真穆貼爾笑道:“鳳城飛帥,你英雄無敵,我身邊也只得這兩名侍衛了。待走出沙漠,我們再拼命,你也佔據着絕對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