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長駐北方邊境,從來沒有和你作對……”
“她出任兵馬大元帥就已經是我的大敵了。無論如何,我們首先得除掉君玉,因爲她有死穴,總會給我們找出破綻……”
“要擊敗君玉並不只有這一種方法。”
“可是,這卻是最簡單最省力的方法。”
“我痛恨這種”簡單省力“的方法,如果她真是我的敵人,我寧願堂堂正正地和她較量一場。”
“朝堂上從來就沒有什麼堂堂正正。”朱丞相盯着兒子半晌,道:“我倒要看你如何堂堂正正擊敗她,提了她的人頭來見我。”
朱渝沒有作聲,朱丞相厲聲道,“那昏君根基未穩,現在卻逐步控制了北六省和福建一帶的兵力,如果我們不趁早剪除君玉,等她和孟元敬黨羽坐大,昏君再無顧慮,只怕我朱家抄家滅族之禍就在眼前。”
“那小子處處和我們作對,早就罪該萬死了。”朱剛在凳子上坐下又站起,猴子般的怪笑着,自從在石嵐妮的拍賣會上被君玉扔下臺後,他一直對君玉恨之入骨。
朱渝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朱剛立刻閉上了嘴巴,卻幸災樂禍地擠了擠眼睛。
這是朱剛第一次見到父親如此責罵這位自小集萬般寵愛於一身的異母哥哥,只覺得心裡舒暢之極。
朱大公子死後一個多月,朱渝就出世了,朱丞相老來得子又剛剛經歷喪子之痛,所以,對朱渝的溺愛可想而知。爲保證兒子的地位,在他的元配夫人死後不久,就將朱渝的生母立爲正室夫人。尤其是朱渝在外大草原追逐赤金族大軍凱旋歸來後,朱丞相更是覺得面上增光,大讚自己的兒子第一次出征就少年英雄如此了得,於是,闔府滿門、遠親近戚對朱渝無不更加奉承、巴結。
雖同爲丞相之子,但是一嫡一庶,加上朱剛的生母並不十分得丞相歡心,前幾天又因爲一點小事得罪了朱渝的母親,被這位“母憑子貴”、一向刻薄的丞相夫人教訓了好幾句,朱剛的母親心裡有氣,無處發泄,只好整天責罵這個只知道吃喝嫖賭的小兒子不爭氣,不給自己長臉。
連日下來,朱剛對這位兄長的嫉恨實在已經達到了頂點,見得他今天不但遭到父親痛責更被父親出手打耳光,只覺得出了口大大的悶氣,痛快無比。
朱丞相看着兒子嘴角的血跡,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打這個自己曾經引以爲豪的兒子。他站起身,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沉聲道:“憑那畫當然指證不了君玉。我在意的也並非是失去蘭茜思那幅畫。我只怕你又走上你大哥的不歸路。你和河陽王女兒的婚事,我已經定下了,你什麼都不用管。至於那個君玉,我不管她是男是女,她都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