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彎新月懸在清水湖上空,攝政王陌子寒在空蕩的湖邊小築,那片竹林裡站了好久。
那晚的夜色也如今晚一樣羞澀。
那時,他揭下面具,爬到小築的屋頂上,將那丫頭擁入懷中,她的頭就那樣胡亂在他懷裡拱啊拱啊,那種滾味很奇怪,心裡甜絲絲的。
當時,他有一種衝動,好想一輩子可以那樣將她摟入懷裡。
可是那沒心肝的丫頭卻說:“據說,皇叔那個玩意兒不行,我接近皇叔,不用害怕被玷污。”
丫頭,本王也知道,你從一開始接近本王,也是爲了琉璃墜,你執着於本王接近你帶着目的,你當初接近本王呢?
又何嘗不是?
只是,原本一場愛與被愛的遊戲,你和我皆失了控,沉迷在這其中不可自拔,然後隨着現實將一切毀滅,這世界突然失去了色彩,一切變得那麼索然無味。
是誰欠了誰?
那晚,第一次知道,原來本王和你的世界也有不可逾越的鴻溝,那是因爲母妃的死與宮裡那個老妖婆有關。
而你是鳳府的大小姐,註定了與本王將有一天會站在對立面。
一直希望這樣一天,不要來,永遠不要來。
可是,人力的安排畢竟鬥不過天意,一切還是來了,來得如此快,轉眼之間我與你只能隔着迢迢銀河相望。
就算今天在楓林中,相見又能如何?
只能勾起一些不好的回憶,本王是那麼想靠近你,但與其看着你那麼痛苦,不如,本王離你遠一點,可好?
陌子寒就這樣在湖邊小築站到深夜人靜,天空中那彎新月,也被不知從哪裡涌來的烏雲遮住,夜,一片漆黑,更深露重。
“王爺,夜深了!”
風影無聲無息出現在湖邊小築:“書房那邊,大人還在等着。”
“且讓他等着吧!”
想起鳳染青,陌子寒對於書房在等他那個人,極其厭惡,打算將他先晾一晾,反而駁開話題,問風影:“朝鳳殿,她,怎麼樣了?”
“王爺,她沒有大礙了,聽說是氣血虧虛。”
風影跪下道:“請王爺恕罪,她沒有太礙,風影就自作主張回來找主子覆命。”
風影也知道主子心裡苦,他是王爺的貼身暗衛,這王府裡頭的人,都以爲當初那個王爺寵愛的小青丫頭死了,只有他知道,她不僅是鳳家大小姐,甚至還是當今母儀天下的皇后。
現在的鳳染青,與王府當初的那個小青,反差太大了。
風影從小跟在王爺身邊,也替主子苦悶。
“那,皇上,今晚有去朝鳳閣嗎?”
陌子寒糾結了很久,在夜色中閉上眼,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風影。
“主子,沒有。”
風影回稟:“安插在承露苑的眼線來報,皇上去了承露苑找黃貴人下棋。”
聽到皇上沒去朝鳳殿,陌子寒心情很複雜,他先是鬆了口氣,接着又爲她的丫頭心疼,太后那一招,看來用在皇上身上是用對了。
皇上和那丫頭這幾天建立起來的信任,多少被太后這一出弄亂了。
“去吧,太后這是狗急跳牆,福壽宮那邊多盯着點,切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