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讓她和陌子寒可以在山頂有一個小時獨處的時光。
雖然,鳳染青撲倒陌妖孽的大業並沒有完成,但是心結解開了,下山時的兩個人心情大好。
阻在心間的那條滔滔銀河干涸了,他和她的心從此是緊緊相連的。
鳳染青邁着輕快的步子出了後殿,一路折回前殿來找等着她的薔薇,踏進佛殿時,卻見到地上跪着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明霞?
她也來上香了?
見地上的明霞跪在地上喃喃唸叨,鳳染青忙隱身在簾布後。
“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弟子一定是入了魔障了,他死了那麼久,爲什麼我昨晚感覺他回到我身邊來了。”
明霞以頭觸地,淚流滿面向菩薩祈告:“人人都說一禪寺的菩薩十分靈驗,但有所求,可以心想事成,不知道能不能求菩薩將他還給我?我也知道人死不能復生,可是我昨晚分明感覺他的氣息了,他真的回來看我了,我聞到將軍的氣息,追出窗外時見一道黑影晃過,然後,然後他不見了……。”
“一夜無法閤眼,早上太陽照進園子裡,我已經分不清那是不是一場夢境?”
“如果是一場夢,爲什麼會那麼真實,真實到我能聞到他的氣息?”
“人死豈能復生?”
明霞挺直身子,臉上掛着淚痕雙手合十:“我也知道我的祈求不過是癡心妄想,但我真的是太想他了,人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一定是做了一個十分逼真的夢。”
“若能用我的命,換他活着該有多好!”
明霞喃喃道:“我是個罪人,當初如果沒有將那封信交到青兒手上,將軍又怎麼會中了攝政王府的圈套?每一次,紫蘿和莫辰問我,爹在邊關抗敵,來信了嗎?我都昧着良心騙他們,邊關戰事吃緊,你父親很忙。”
“前幾日,那兩個孩子去李家赴宴回來,問父親來信了嗎?他們每一次問,我錐心般的疼痛。我只能活在謊言裡,活在將軍還在邊關的假相里。”
明霞愁眉深蹙:“可是,佛菩薩,這次這兩個孩子說我騙他們,說皇后姑姑已經拿回了與北漠的和談文書,天下太平,哪來的邊關戰事吃緊?孩子們質問我,究竟是我在騙他們?還是鳳天翔那個混蛋不愛他們,將他們忘記了?”
“我該怎麼辦?”
“求菩薩指點,我究竟該怎麼辦?”
明霞匍匐在地上,已經哭成一個淚人兒:“我佛慈悲,請告訴弟子,弟子到底應該怎麼辦?我還要瞞着紫蘿和莫辰多久……。”
鳳染青隱在布簾後,身子一陣發緊,嘴脣顫了顫,想喚一聲明霞,可是話堵在嗓子裡,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她年歲與自己相仿,若顧家還在,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正是及笄之年,正是思春的年紀,本應該和這京都的世家小姐一樣,一起繡花撫琴,哪家壽宴時湊在一起,悄悄的思慕着心裡的意中人兒,盼着一場好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