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魂掩映就是以星魂化爲一層稀薄的屏障護住自己的周身,這層屏障稀薄的看起來好像就是一件光影紗衣,但卻能夠在一定時間裡化消掉任何的外來攻擊,是攻擊力與其他攻擊型幻獸比起來最重要的一個保命招式。
而這,就是夢魔一族的偉大先祖,在造物主沒有賜予他們這一部族強力攻擊力的前提下,非常逆天的創造出來的一門保命技法。
雖然如此,但星魂掩映作爲一種逆天的保命技法,萃取星魂之力需要耗費極大的精神力,一旦施展之後,若是成功保命,則會有七十二個時辰之內不能使用任何的咒術,而且她之前施展的所有咒術,都會在這一段時間裡失效。
因此,即使是夢魔一族最爲驕傲的一項咒法,不是真的被逼到沒有辦法了,夢魔獸從來都輕易不會使用這一咒術。
素心狸嘴上不想說,可心裡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在婆羅城守衛之戰過後的這麼多年裡,唯一一次有人能夠逼得她用上這一門壓箱底的保命咒術。
只不過,上一次是切切實實的爲了保命,而這一次,竟然是無比憋屈的,只是爲了不捱揍……
這羣人——真是夠可以的了!
隨着這咒言在素心狸口中一下一下的詠唱起來,素心狸的身上,貼着小小的身板,突然現出一層光影紗衣,緩慢地覆蓋她的全身上下。
“主人!快試試打斷她的詠唱!星魂掩映一旦讓她成功詠唱,那麼咱們的羣毆行動就要落空了!”白翎自然非常清楚地知道這就是星魂掩映,而星魂掩映的效用在夢魔獸的族羣中都是不可壓制的。
一旦讓她詠唱得逞,那麼在一刻鐘的時間裡,素心狸就可以披着那件星光之衣,以她單體的力量與他們羣鬥,這樣一來,無論怎樣的攻擊她都不會受傷,可她的攻擊卻會有所加成。
就算是素心狸選擇不繼續戰鬥,一刻鐘的時間,也絕對夠她逃跑了!
素心狸一聽這話,立即心中泛起一股子惱意外加一聲輕嗤。
打斷?你真當我這個成年期的夢魔獸是吃乾飯的嗎?這可是星魂掩映啊!是說打斷就能隨便打斷的嗎?
而千月一聽白翎這麼說,雖然並不瞭解星魂掩映,但卻極度的相信白翎的判斷。
既然白翎說這個星魂掩映的詠唱需要打斷,她那就是二話不說。
右手中玄氣在握,千月測試出一個不可能對素心狸造成實際性傷害的力度,將右掌中的玄氣,對準素心狸的腰間極爲敏感的癢癢肉那地方輕輕送出。
上一次打斷說是碰運氣,那這一次就更要碰運氣了。
如果她的攻擊不足以打斷,就繼續用干擾的方法,干擾的素心狸自己都無法完成詠唱!
若說強大的人可以忍受得了極度的疼痛,可有一樣卻是比痛苦更加難以忍受的,那就是癢!
疼了可以忍,因爲只有忍下去,因爲疼痛並沒有實際的辦法可以快速的解痛;但是癢就不一樣了,如同溫水煮青蛙一般的效用,癢的時候,手就在你自己的掌控下,抓一下就可以緩解。
何樂而不爲?
所以,當千月手掌中的那道玄氣輕飄飄的擊到素心狸腰間軟肉的一處癢肉時,素心狸在一開始真的很不當一回事。
可是,那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搔癢,越來越厲害的侵擾着她的心神,她現在正在施咒,根本就騰不出手撓癢癢。
就這樣,素心狸的精神力越來越無法集中,萃取星魂之力的精神力行動立即就受到了最直接的干擾。
到了最後,更是在素心狸的一個不留神間,倏然中斷!
詠唱更是跟着就中斷!
素心狸不由自主的伸手撓了撓腰間癢得要命的地方,舒服了之後才發現頭頂忽的黑壓壓的一片,擡頭一看,十幾只拳頭朝着自己的砸了過來。
“啊——”素心狸抱頭髮出一陣慘叫。
接着,只聽見撲撲通通的聲音,下邊亂成一團。
千月站在屋頂,摸着下巴圍觀。
看着下邊一羣暴力狂,雖然聽了她的話不再用武器和各種技能,但是卻直接用了各自堅硬的拳頭。
就連一向最爲重視風度這一件事情的墨無止,都完全把風度丟開,忍不住對素心狸揮着拳頭可勁兒的揍。
畢竟在這一羣人裡,他纔是最憋屈的那一個。
如今看到素心狸,更知道她是阻撓自己順利回家的第一個直接原因,那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手下力度絕對不可能輕了。
有的時候,整人到最後,最能發泄心中憋悶的,反而就是拳頭。
最直接的力度,最強的打擊感。
千月站立的地方,雖然是屋頂,但卻不是整個屋頂的最高處,因爲最高處的屋脊,而她所處的,更貼切的說是屋檐之上。
這會兒她聚精會神,一點同情心也沒有的看着素心狸被揍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後,整間房屋房屋最高的屋脊處,正有一個穿着流金墨色華袍的男子,端坐在屋脊之上,一動不動的將她看成了一道風景。
不能怪千月太不注意,也不能說千月修爲不到家,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她身後坐着,她竟然都不知道。
實在是這個男子,近乎沒有氣息。
就像是鬼一樣,沒有任何的生息感,他突然的出現,也就突然地坐到那裡,不發出一絲的呼吸,更沒有腳步聲踩動屋頂的瓦片,好引起千月的注意。
若不是在這白日的陽光照耀下,他還有自己的一道影子,那麼,真的可以把他當成鬼來看待了。
這個身着流金墨色華袍的男子看着千月,看了好一會兒,有時候也會看一眼下邊被揍的喘不過來氣,卻還拼命發出幾個救命音節“主人”二字的素心狸。
始終是無動於衷的。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之後,男子終於對着千月的背影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這麼久了,應該也揍夠了吧。”
不冷不熱,平素無波的一句話。
“嗯,差不多了,就是這個小蘿莉嘴硬不認錯啊。”千月似是嘆息的隨意接了這麼一句。
然而話剛出口,她就猛地一扭頭看向自己的身後。
視線所到,便是觸目的驚豔一晃而過。
只見一個男子正面目冷淡的坐在她屋脊上,千月忘了去想這個男子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或者,是她根本不打算去想了。
但凡能夠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的身後,絲毫沒有讓她察覺到的,實力必然遠在她之上。
那麼這樣的人,他什麼時候出現的,又爲什麼像鬼一樣的坐在她背後的屋脊上一言不發,直到現在才終於發話,都根本就不重要了。
重要是的他的長相,她得記住。
所以,千月忽略了無關緊要的問題,視線重點放在了男子的顏上。
男子一身墨色的華麗袍子,寬大卻又合身的袍子上流竄的金絲線繪出一幅又一幅的的獸形紋路,昭顯出他的不凡身份。
男子黑髮隨意的披下,似乎是在腦後用髮束固定住了,從前邊看卻是非常的隨意流瀉而下的一般。
一張臉有些蒼白,一雙眼深邃的有些空洞,高挺的鼻樑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臉型,下邊兩片薄脣抿出涼薄的弧度。
這個人,這張臉,最爲吸引人的,不是他俊美的有些可怖的蒼白和毫無生氣的冰冷氣息,而是他左眼眼角處,那一滴與整張臉都形成鮮明對比的黑色淚痣。
黑色淚痣,帶着獨屬於暗黑之夜纔會有的那種沉鬱的死亡氣息。
千月無法窺知自己的內心中,爲什麼會這麼容易將這個男子和沒有生命力的死亡二字聯繫在一起。
當然,她更不是在無端端的詛咒一個人。
而是,直覺。
在這個時候,她看着那滴黑色淚痣,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的,對着下邊正在羣毆素心狸的墨無止他們,輕輕地說了一聲:“住手。”
墨無止也真的覺得自己發泄夠了,所以,率先停了手。
這羣人本來就是爲了給墨無止出氣的,他一停手,其他人聽到千月的話,自然而然的也停了手。
一羣人離開,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下邊被揍的鼻青臉腫的小蘿莉素心狸,就顯露在衆人眼前了。
太慘了……
用鼻青臉腫來形容素心狸現在的悽慘,都顯得太不夠。
一身雪白的袍子完全被撕破,好在沒有破到衣不蔽體的程度。
本就帶着嬰兒肥的小臉上,此時青一塊紫一塊的,美感全無不說,而且還是打腫了臉充了胖子,讓人不敢直視。
那尖尖的狐狸耳朵,很明顯的有一個牙印兒,千月有充足的理由相信,那個牙印兒是小蜜桃留下的,幸好沒出血。
不過估計素心狸得被咬的疼上幾天。
更不用說,在她身上看不到的地方,少不得要落下不好綿密的拳頭。
千月看着素心狸這樣,再看向這個面色冰冷蒼白的黑袍男子,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出口的話語,帶着不知道是否發自內心的愧疚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