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夜無淚說到這裡,千月便是一下挑眉的打斷:“這話你也信?這明顯是挑撥離間,我看是那個人自己想要獲取漁翁之利吧!” ωwш ▲Tтkā n ▲¢ Ο
這樣類似的,看着別人鬥得你死我活,自己躲在幕後獲取成果的事情,千月可以說是做的無比熟練,一聽到夜無淚如此說,便是如此判斷着說道,言語之間,還很有些不理解夜無淚的智商,因爲夜無淚提及的那個人,說話的目的性實在是太強。
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一聽就知道是想要攛掇着他們三個人跟天風都個你死我活,然後再由那個人攫取最大的勝利果實,難道夜無淚還真的聽不出來?
就傻傻的被人利用了?
在千月以爲夜無淚應該至少不會這麼傻的被利用的時候,卻聽到夜無淚居然還認真的承認道:“可是在當時,我們三人,都是信了。”
“……”千月瞬間無語,已經不知道該吐槽什麼好了。
對話突然停頓了一下,連空氣都是變得尷尬起來,似乎是在無情的嘲笑夜無淚當初的愚蠢……
突然,天風開口打破這份尷尬的沉默,問了一個似乎十分關鍵的問題:“那個人能讓你們三人都放下警惕,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聽到天風這樣問,千月和夜無淚都是神情一凜。
這個問題看似很隨意,然而卻很關鍵。
夜無淚和另外兩人畢竟是一方之主,一般的人若是慫恿定然不會讓他們動心,可那個人卻能夠說動他們。
那麼,究竟是怎樣的人,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呢?
對於這個問題,夜無淚十分認真地想了一想,纔是說道:“那個人自稱是風家之人,卻不肯透露自己在風家究竟是什麼地位的人,只說自己名喚風絮,而且,他在我們三人面前,一直都是以‘小人’自居,將自己的位置擺的極低,甚至有些摒棄尊嚴的那種卑微。”
“風家是第三領域最大的一個家族,人脈極廣,可以說,現今第三領域有五分之一的人士,先祖都是出自風家,風家在第三領域,有着一種超然於宗族的絕對地位。風絮當時自稱他出自風家諸多旁支之中與主家血緣最近的一支,這樣的一個人,其實單單報出自己乃是風家之人,就可以得到大多數人的尊崇和敬意;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風家之人,每每在我們三人跟前,都是以‘小人’自居,將自己卑賤到塵埃之中,久而久之,我們三人的心態,終於都是有了一絲變化……”
夜無淚說到這裡,又是停下,似乎是在仔細的回想當時的情境。
而千月和天風聽到這裡,已經是懂得,爲什麼夜無淚等人會被一個人成功的挑撥了。
這個世間,有一種人是很讓人防不勝防的,這種人就是“小人”。
因爲是小人,所以誰都可以看不起他;因爲是小人,所以,當小人奉承一個人的時候,沒有人會去想,對方是虛與委蛇,而只會覺得自己就如眼前這個小人所奉承的那樣偉岸非常。
因爲那是一個小人啊,一個小人物,小人物,怎敢對他們這樣的大人物說謊?
小人物,怎敢去利用慫恿一個大人物?
恐怕每一個人都會這樣想,將那些小人當成是螻蟻一般的存在,卻是根本就忘記了,螻蟻可決長堤,渺小無比的螞蟻還可吞噬大象……
明白了這些,千月便是再也沒有像先前那樣,去懷疑夜無淚的智商了。
她不禁自我反省起來:如果是她,在居高位之時,遇到一個小人,又會如何?
“風絮……我在風家,倒是完全不曾聽說過這個名諱……”天風突然低聲說道。
“你畢竟地位超然,又怎麼可能知道一個風家的小人物?更何況,這人說不定有可能只是用的化名。”夜無淚在一旁接話道。
聽到兩人對話內容,千月又是一下挑眉,天風也是風家人?
而這個問題,千月雖然心中有些好奇,但是卻併爲問出口,天風也是沒有主動說出來,天風不說的,夜無淚自然也不會說。
“後來呢?”天風暫時擱下風絮這個人,又是問道。
“後來……就如你們所想的那樣,我們三人合力將你打敗之後,便出現了一個伺機已久的紅衣女子,她趁着我們戰鬥結束筋疲力竭,再次重創我們三人,妖尊他……直接灰飛煙滅了,而魔主則是重傷失蹤,我勉強以鬼魂之軀迷惑過那個紅衣女子,一路逃遁,藏匿在陵墓之中,一點一點的艱難恢復實力,直到後來來到婆羅城……”夜無淚回憶的說到這裡,便再次停了下來。
提到另外兩個人,說起來原本和他也是一生宿敵,然而後來爲了一起打敗天風,三人已經十分意外地經常在一起,研究天風的戰鬥手法以及應對策略,日子久了,居然也都對彼此生出了幾分惺惺相惜的感情。
可是如今,卻是物是人非,妖尊身亡,魔主失蹤,他也有了巨大的變化了。
那則過往,再往後,就是他鬼無淚,成爲夜無淚。
從成爲夜無淚之後,人生似乎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開始並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爲婆羅城的一城之主,後來成了城主,卻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邊會有親情,以及做爲一個城主的職責……
而在今天之前,他怎麼也想不到居然能夠與天風遇上,而且還被天風一眼就給認了出來。
此刻,千月聽了夜無淚所說,心中頓時不勝唏噓起來。
這一千年的時間,也許他們現在想來,只不過是彈指一瞬,但是在過程中的漫長艱辛,卻是旁人所想象不到的。
就好像天風,如果不是後來他們遇到,誰能知道天風如今的情境又會如何?
只能說,上天給了他們緣分,讓他們相遇了,於是,事情就有了一個新的不同,可以有一個新的可以期許的未來了。
此時,似乎不止千月一個人這樣想,天風也是忽然擡起頭來,目光深情,脣角勾笑的注視着千月。
兩人相識,只有一笑,卻包含了只有他們兩人之間才懂得的意思。
珍惜。
“那麼,那個紅衣女子是風絮嗎?”和天風對視片刻,千月便是別過了頭去,現在有夜無淚在,她還不太好意思一直跟天風這樣一副打算對望到天荒地老的架勢,便關心起來其他的問題,問道。
夜無淚輕輕地搖了搖頭:“並不同一人,那個叫做風絮的是一個模樣俊朗的男子,看年紀,只有你們人類三十多歲的樣子。而那個紅衣女子,以人類的年紀看起來,恐怕纔剛剛二十歲。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一定是同一夥的,甚至那個紅衣女子,纔是風絮背後的真正主使者。”
“那個紅衣女子呢?她能夠打敗你們三人,實力和膽量定然都是非同一般,這樣的人,就算是在第三領域,應該也是非常有名氣的吧?”千月繼續追問道。
“當時紅衣女子蒙着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加上戰鬥情勢緊張,根本就來不及去分辨她是誰。後來仔細回想過來,也是完全想不出來那個女子是誰,因爲她的身法很玄妙少見,根本無法判斷是出自哪一個宗門。”夜無淚苦惱的說道。
很顯然,這個問題,到現在仍舊是困擾着他,畢竟那個神秘的紅衣女子,可謂是夜無淚如今最痛恨的死敵了。
見夜無淚這樣說,千月便沒有再追問,而是說道:“照你這樣說,若想要知道那個紅衣女子究竟是誰,便只有回到第三領域了。既然天風曾經是第三領域最強大的人,而你們三人次之,那麼現在,你們四個人都不在第三領域了,我想,現在的第三領域最強之人,應該就是你們共同的那個死敵吧?”
“嗯,道理說來是這樣的,但問題是,以我現在的實力,即使回到了第三領域,單槍匹馬的,也決然無法和那個紅衣女子一戰。而且,我現在畢竟肩負着整個婆羅城,婆羅城的外憂仍就不小,我也不能只爲了自己的死人恩怨,就那麼丟下城中的一切。”夜無淚誠懇的說道。
千月一挑眉,又是看了天風一眼。
她倒是忘了這個問題,夜無淚現在是一城之主了,肩頭有着屬於自己的責任在,不是能夠說走就走的。
至於外憂……
“你說的外憂,應該是指幻之聯盟和九玄神闕吧?”千月又問道。
九玄神闕現在已經被收復的消息,夜無淚還不知道,至於幻之聯盟,未來相信也有解決的辦法。
千月以爲夜無淚口中的那些所謂的外憂,就是這些了。
“九玄神闕你並不用擔憂,這個問題,阿月已經解決了,現在,阿月是九玄神闕主城玄城的城主大人了。”天風也在一旁說道。
誰知,夜無淚卻又是搖了搖頭,說道:“幻之聯盟和九玄神闕,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最大的威脅,並不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