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大半個月,事情已經到了該解決的時候。
吩咐紫陌備了車輦,九傾先去了一趟胥王府,陳太醫和其他幾位有些資歷的太醫都在,而除了太醫之外,四皇子寒鈺也出乎意料地出現在了胥王府。
衆人行禮之後,九傾走進了寢殿,看着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胥王,簡單地詢問了一下情況。
陳太醫道:“目前配製解藥的藥材都湊齊了,只差一味藥引。”
九傾聞言沒有說話,安靜地注視着牀上的胥王,這位二皇兄和大皇兄身上有很多地方算得上相似,雖一文一武,執掌宮廷君王以下最高職權,似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兩人行事素來公正,不管是對外還是對內,偏私包庇一事鮮有發生。
但如今,卻爲了一個溫綏遠……
九傾眉心微皺,眼底神色染上了幾分寒涼,不發一語地轉身離開,“孤會去一趟日月寒潭,你們在這裡候着。”
“是,臣等多謝殿下。”太醫們齊齊道謝,躬身送她出去。
寒鈺沉默地跟着九傾走到庭院外,穿過假山小橋,兩人一路無話。
這些日子下來,他的身體已經大有起色,雖不如以前強健,但自如走動還是可以的,雖然他自己說餘生會獨自待在鈺王府,不會再出現在衆人面前,可胥王中毒一事,卻到底讓他有些坐不住了。
原本他當做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想着有太醫在,尋常的劇毒應該要不了胥王的命,可今日聽說解藥的藥引是日月寒潭裡的紅蓮,他心裡陡然生出一種不怎麼好的預感。
到了一處無人的空闊處,寒鈺溫聲道:“傾兒,你真要去寒潭?”
“嗯。”九傾點頭,表情看不出任何異樣,“你沒聽到太醫說了什麼?只有寒潭的紅蓮作爲藥引,才能解二皇兄的毒。”
寒鈺抿脣,他其實很想問問,明明她自己就能解毒,爲什麼一定要去日月寒潭採紅蓮做藥引?
但是他心裡也明白,她這麼做肯定有她的理由。
“二皇兄去查溫綏遠的案子,沿途被人追殺,身邊護衛死傷殆盡,只有他一個人拼着一口氣趕回了天都,但是尚未來得及說一句話,整個人就昏迷了這麼多天。”他說着,緩緩蹙起了眉,“我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勁。”
轉過頭,他看着九傾:“你不覺得有些古怪嗎?”
“的確有些古怪。”九傾道。
寒鈺聞言,臉色頓時一緊,“那你還去?”
九傾漫不經心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世上劇毒有很多種,真要人命的,大可用見血封喉的劇毒,沾之斃命,不會留着他到了天都才昏迷,但是下在胥王身上的毒卻偏偏是蛛絲。
蛛絲雖然也是劇毒,卻並非無解,且毒性不算兇猛,有足夠充裕的時間配製解藥。
下毒之人並不知道九傾的七字咒心法能解百毒——即便軒轅氏的歷代皇帝,也並不知道七字咒心法修煉到第七重之後,能做到多少尋常人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