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場上找到了凜王,胥王淡淡開口:“三弟。”
凜王轉頭,似乎有些意外,但表情卻依然淡漠:“二皇兄有事?”
“聽說三皇弟接手了黑翎衛,本王過來看看。”胥王淡道,“三皇弟能適應嗎?”
“沒什麼不能適應的。”凜王道,轉頭看向校場,“我只是負責一些日常瑣事,安排他們吃飯、休息、就寢的時間,以及調度一下宮廷裡的當值巡邏。至於黑翎衛的訓練,根本連監督都不需要,也無需我指點什麼。”
眉心微鎖,他似是補充一般說道:“皇長兄的訓練方式和嚴苛手段對於黑翎衛來說,已經形成了根深蒂固的習慣,我無權指手畫腳。”
胥王轉頭看着他,眼神裡明顯透着些許深思,“三弟這些日子似乎也改變了不少,以前可從沒有聽你說過這麼多的話。”
凜王一愣,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以前沒什麼可說的,現在在殿下面前做事,總不能還像以前一樣。”
胥王點頭:“是啊,一朝天子一朝臣。殿下現在開始掌權,必然要培養一些年輕的心腹臣子,對於很多人來說,施展抱負和才華的機會已經到了。”
凜王默然,對他的這句話似乎沒什麼特別的想法。
“三弟最近一直在忙黑翎衛?”胥王漫不經心地問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別的職責嗎?”
凜王轉頭看了他一眼,“二皇兄指的是什麼?”
“殿下沒分配給你一些別的任務?”胥王皺眉,“湛祺和蘇幕臣二人的傷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皇長兄責令他們閉門思過的期限也已經過了,這幾日應該就會去殿下跟前做事了吧?”
凜王眉眼淡漠如初,語氣也淡淡:“殿下的事情,我無權過問。湛祺和蘇幕臣二人是年輕新貴,也是殿下以後的得力重臣,他們二人去殿下跟前做事,跟我也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轉過頭,他重新看向高臺下的校場,“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二皇兄也是。身爲皇子,本就佔了很多其他人沒有的優勢,無需與任何人競爭就可以進入內閣,但也因爲早早地大權在握,就常常容易忘乎所以,所以我們應該更嚴謹自律,每天在心裡告誡自己什麼是本分,什麼事情應該做好,什麼事情堅決不能做,否則即便是皇子,也逃脫不了律法無情。”
隨着他一字一句話音落地,胥王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眉心也染上了些許陰鬱。
如果不是瞭解這位三弟的性子,他會以爲這番話是故意在針對他而意有所指,可他分明知道,凜王一直以來對別人的事情從來是漠不關心,更不可能對着誰說教——
但是方纔這番話,卻分明透着說教的意味。
胥王眼底劃過一絲異芒,沉默間卻忍不住想知道,凜王說這番話究竟只是出於無心的提醒,還是他已然知道了什麼?
很多事情似乎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連最沉默寡言的悶葫蘆都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