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血絲溢出脣畔,鮮紅色的血液染上蒼白的嘴角,平添了幾分豔麗。
九傾又一次睜開眼時,她已經在承受第三重罰。
山中無歲月,寒歲不知年。
靜修的日子過得很快,身體遭受酷刑的日子對於大多人來說,或許都會覺得太過漫長難熬,但是之於九傾來說,日子一天天地流逝,一月卻彷彿轉眼即過。
天罰難熬,日子卻轉瞬即逝。
夜瑾已經在南族邊境被阻了近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他用盡了各種辦法,不管是硬闖還是夜襲,甚至跟那位將軍好話說盡,最後都是無計可施,連宸王曾經交給他的障眼法他都使用上了,結果依然不變。
他根本無法順利越過南族邊境,往天都城而去。
大祭司站在八卦鏡前也看了一個月,眸心深沉的色澤翻涌,不知思緒幾何。
日子靜悄悄流逝之中,氣候已經進入寒冬,十一月的天氣開始變得寒冷,而此時的神宗聖殿裡,亦是冰雪交加,白色的雪花飄然而下,風景無限美好。
九傾是整個天下除了大祭司之外,唯一一個能入日月寒潭的體質,此時這看着格外美麗飄逸的雪花降落到她周身,卻是帶給她從肌膚入髓的刺骨冰冷。
白皙健康的膚色漸漸泛上了青色,身子不自覺地顫抖,脣瓣亦是失去了原本的紅潤色澤,只有那一縷早已經乾涸的血跡還凝固在嘴角。
九傾靜靜地看着鏡子中,一個月之期已至,在邊境城池下了磅礴大雨的這個晚上,守城的大將軍接到一封密令,放東幽皇帝入城。
大將軍雖然詫異不解,卻毫不猶豫地遵旨而行。
如困獸一般焦躁了一個月的夜瑾也明顯感到意外極了,彼時耐心已被磨盡的他甚至已做好了準備,如果對方要繼續阻攔,他便再也忍不住要大開殺戒。可他完全沒想到,對方突然間就開城門放行了。
心頭萬般不解,夜瑾卻沒時間多問,策馬狂奔而入,紅衣身影如一團熾烈的火焰般劃過邊關防守的將士眼底,讓人多少人驚豔了久久。
站在八卦鏡前看到此幕的大祭司,眸光微閃,也終於轉過身離開了這間密封的宮室。
夜瑾心裡很焦躁。
若說原本只是擔心不安,想親自來確定九傾的安然,那麼被阻攔在邊關城外的一個月裡,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不到萬不得已,夜瑾心底並不敢真的對南族軍隊動手,可那個時候,心裡的焦躁已經強烈到讓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氣。
而後來突然間的城門大開,雖然讓他鬆了口氣,但心裡的感覺卻越發不安,讓他幾乎恨不得一步跨進天都城。
但是,他想得太簡單了。
入了南族邊關城門,卻不代表他能瞬間抵達天都城。
沿途多少次暗殺雖要不了他的性命,卻一次次拖延着他往天都城的腳步,夜瑾面上的狂怒再也不加掩飾,所有進入視線的刺客皆被無情的一掌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