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傾沒理他,自己走過去倒了杯茶,雖然已經冷卻了,她卻似乎並不介意,端起茶盞淺淺喝了幾口,然後轉頭朝夜瑾挑眉:“渴不渴?”
夜瑾點頭:“我要喝你手裡的這杯。”
九傾,“……”
轉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茶盞,她嘆了口氣,遞過去給他:“傲嬌貨。”
夜瑾捧着茶盞很快把半盞茶喝了個見底,擱下茶盞,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九傾走了過去在他身旁坐下。
夜瑾看着她,千言萬語匯聚在心頭,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眷戀地盯着眼前女子的眉眼看了很久,他才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這說來話長……”
“我不忙,有很多時間聽你慢慢說。”夜瑾拉着她的手,聲音幾乎柔到了骨子裡,“我們今天不用出去了,不會有人來打擾的。”
九傾靜靜看了他片刻,慢慢脫了靴子上牀,半躺在牀頭,夜瑾連忙貼心地把軟枕放在她背後,讓她靠得舒服點兒。
“你是不是很累了?”他盯着她的眉眼,發現她的臉色看起來很正常,未見幾分疲色,心裡微鬆,卻並未完全放下心來。
心裡明白,從南族到這裡肯定不是趕路就能到的,九傾能來,一定是用了不一般的方法。
夜瑾眉心微鎖,心裡生出了幾分憂慮。
“我沒事,別擔心。”九傾嘆了口氣,“我是從祭司殿直接過來的。”
祭司殿?
夜瑾心裡微動,“我就是被大祭司關在了祭司殿的一間屋子裡,然後突然一陣天旋地轉,醒來之後就到了這裡。”
“我知道。”九傾淡淡一笑,“我在宮裡看到了。”
在宮裡看到了?
夜瑾不解,“你不是閉關了?”
“嗯,準確來說,是在承受天罰。”九傾道,“窺探天機,逆天改命,殺大祭司都是對神靈不敬違反天道的事情,所以我閉關受罰,但是大祭司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了眼裡,他原本是要殺你的,我對他出手,他沒來得及動手就和你一併消失在了祭司殿。”
天罰?
夜瑾只聽到了這兩個字,臉色刷白,“什麼是天罰?嚴不嚴重?你的身子……”
“已經過去了。”九傾安撫着他,“彆着急,我沒事。”
夜瑾抿着脣,指尖一陣陣顫抖。
沒事麼?
他不是愚蠢之輩,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天罰,也不知道所謂的天罰是什麼,但怎麼可能沒事?
他出身宮廷,知道皇族對待普通犯罪之人的刑罰都是那麼殘酷,更何況是違反了天道之後,所要承受的來自上蒼的懲罰。
雖然已經過去了,然而夜瑾之前一直在希望和絕望中徘徊,日夜渴望着能早日見到九傾,他覺得一個人忍受獨孤的日子太過漫長難熬,可他卻完全不知道爲了能早日找到他,九傾爲此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夜瑾。”九傾伸手擡起他的下巴,輕笑了一下,“可別再哭鼻子了,丟臉一次已經足夠,我不想看着你真的成了個懦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