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定了定神,壓下心裡的震動,淡淡道:“以男兒之身,並且同樣是一國之君的身份委身在一個女子的後宮,你覺得委屈麼?”
委屈?
夜瑾笑了,笑容如清風朗月一般,“不能跟她在一起,對我才說纔是最委屈的,其他的一切形式都不重要。”
說完,夜瑾朝他挑了下眉:“就如你跟臨月姑娘一樣,前些日子那個女主天下的預言出現了之後,你不是也毫無芥蒂,甚至心甘情願地要把皇位讓出去給自己的妻子,難道你也會覺委屈?”
鳳棲沉默了須臾,“雖然是一樣的道理,但我們的情況畢竟不同。”
他心甘情願讓出江山給臨月,是因爲愛她,所以願意用任何方法來寵她。
但是夜瑾……在最開始到現在,似乎一直就處於比較弱勢的位置,這兩種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夜瑾卻不覺得有何不同。
“對我來說只要最終的結果是我想要的,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被忽略。”夜瑾道,“我想要的結果只要一個,那就是跟傾兒相愛,相守到白頭。”
這是他從喜歡上九傾那一刻開始,從未有過動搖的信念。
所以,其他的一切不管在別人眼裡是怎樣的,夜瑾從來不會費心去想,因爲沒有意義。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他珍惜的是什麼,就已經足夠。
此番話落音之後,鳳棲只安靜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很久沒有再說話。
因爲不必說。
兩個時空的人不存在仇怨和利益關係,又因爲有着救命的情誼,所以他們算得上是朋友。
按照常理來說,兩個非敵對關係的一國之君坐在一起應該談論家國大事,談論春秋霸業,但是他們二人卻似乎對春秋霸業完全不感興趣,此生活着的目的,都不過是爲了心裡的那一抹牽念。
半個時辰之後,兩個女子和大祭司從殿內走了出來。
還不等外面兩人開口,大祭司已經主動道:“祈福儀式已經結束,過程很順利。”
鳳棲和夜瑾同時鬆了口氣,兩人舉步走上前,各自挽着自己的妻子,噓寒問暖。
“祈福儀式結束之後,兩位可以在宮裡安心住下。”大祭司溫潤地道,“待時機到了,我一定安然無恙地送二位回去。”
鳳棲擡頭看了一眼白袍聖潔的大祭司,緩緩頷首:“多謝大祭司。”
雲昊搖頭,“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頓了一下,他輕笑:“舍弟這些年活得安然無恙,並且最終和雲緋修成正果,也是多虧了陛下當初施下的援手,南宮昊在此多謝陛下。”
南宮昊?
鳳棲詫異轉頭,這纔想起女皇陛下在離開大周貌似說過,南宮昊被她封爲大祭司的事情……
“呃,”臨月眨了眨眼,“我沒告訴過你?”
鳳棲默默瞥了她一眼,眼神在問,你什麼時候告訴過我?
不過也不怪臨月,是他自己忘了此事。
原來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就是逍遙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