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然在表面的平靜中一天天過去,或許是因爲計劃已經開始,事情變得繁忙了一些,鳳九州和周文柏不再經常過來此處,但師父和風鈴二人卻比誰都清楚,此處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有人一五一十地稟報給了鳳九州。
風鈴的彷徨不安,風鈴對師父的祈求,師父要送走風鈴卻讓這個依賴師父的徒弟驚慌失措,抵死不願意離開。
風鈴回來之後應有的態度,做過的事,說過的話,無一件一句瞞過了鳳九州和周文柏。
不過,這些都是在預料之中的,當聽到師父說要送走風鈴的時候,鳳九州心裡咯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些想法,但是聽到下人稟報說風鈴不願意離開時,心底那點尚未成型的陰霾悄然散去。
他們師徒二人不管是誰,暫時都不能離開潯州,這是鳳九州的底線。
哪怕風鈴在潯州翻了天都無所謂,卻唯獨不能離開,因爲離開就意味着風險,鳳九州現在不能冒一點風險。
風鈴花了好幾日的時間才慢慢平復了低落的心情,這幾日她都沒有再出去逛街,每日就待在師父的房裡,哪怕就只是發呆,她也想待在有師父的地方發呆,一回神的時候就能看見他,她會覺得心裡無比的滿足。
鳳九州已經派人去了祁陽城,就如周文柏所說,就算是輕功最好的高手,一來一回也需要至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中間出現一點意外,那麼就將不止一個月。
而潯州這邊,鳳婉或許有了對付辛老爺的法子,關於如何得到辛家鐵礦和冶煉錄這件事,鳳九州和周文柏都沒有再來請教師父,師徒二人真正落了一段時日的清淨。
時間很快進入了深秋初冬,天色明顯有些寒涼,周文柏命人給風鈴添置了一些禦寒的新衣,出去逛衣服鋪子的時候,風鈴順道給師父也買了兩套。
雖然師父並不怕冷,但是這些她的心意呢。
不過後來的事情似乎發展得有些不順利,周文柏在一個雨夜裡抵達了此處,看着坐在窗邊矮榻上看書的先生,遲疑了一下,纔有些難爲情地開口:“主上想讓先生出面,請辛老爺賣出鐵礦和冶煉錄。”
正在給師父斟茶的風鈴聞言詫異,“讓師父出面?爲什麼?”
“因爲婉兒小姐已無計可施。”周文柏苦笑,“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先生,畢竟先生對辛老爺有過提點,他心裡感恩先生,此時應該會容易許多。”
“但是辛老爺已還過人情了。”風鈴皺眉,“而且當初師父提點,也是爲了讓辛老爺防備鳳姑娘,如今辛老爺正防備着呢,師父要是突然跟他開口,那不是自己打臉麼?辛老爺會怎麼想?他會覺得師父是個唯利是圖的假隱士,沽名釣譽,會再也不信任師父。”
“鈴兒姑娘,事情沒那麼嚴重。”周文柏被她懟得笑容更苦了些,有些無力地反駁,“當初是先生開口,才使得辛老爺防備了婉兒小姐,雖然當初先生並不知道婉兒小姐的身份,但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