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鳳家打辛家鐵礦的主意,最大的可能是爲了私造兵器和盔甲。
想到這裡,尹知府已經能明白宸王來到潯州的任務是什麼了。
“先生是隱士?”沉思的時間裡,尹知府已經喝完了一盞茶,然後慢悠悠地擡頭看向先生,“不問紅塵俗世的隱士?”
先生淡淡嗯了一聲,“以前是,不過眼下的情況有些特殊。”
尹知府也嗯了一聲,沒問爲何特殊,只道:“先生是隱士,那麼可研究過南族的律法?”
“知道一些。”
“南族的律法明文規定,鐵礦不可私自買賣,若有違者視爲謀反,可抄家滅族。”尹知府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須臾,目光微轉,看向周延,“鳳家家主是什麼人,本官暫時還不知道,但是如果他真有購買鐵礦的想法,還請你能轉告他,讓他親自給本官呈上一份文書,本官需要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周延聞言,嘴角微抿,下意識地沉默着,良久才道:“草民會轉告,多謝知府大人提點。”
“沒什麼其他的事情,三位就請回吧,本官手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直接下逐客令了?
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不插話的風鈴眼底劃過一絲訝異,轉頭看了看自家師父,卻見師父不發一語地站起身,轉身朝外走去。
於是風鈴也站了起來,禮貌地說了一句:“知府大人再會。”就趕緊追着她家師父走了。
周延也沒說話,跟知府告退之後,也轉身離去。
知府大人一個人坐在主座上,擡手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着,直到外面走進來一個黑衣男子,聲音冷漠地道:“已經走了。”
尹知府道:“安全嗎?”
“安全。”黑衣男子道,“大人剛到,還沒人敢把耳目塞進來。”
尹知府聞言,立即放下手裡的茶盞,拿起剛纔風鈴給他的那幅畫,起身離開偏廳,“去本官的書房。”
黑衣男子跟着他一起到了書房,房門被關了起來,尹知府把宸王親手畫的梅雪圖展開鋪在了案上。
黑衣男子近前看了一會兒,將畫上上下下細看了一遍,沒有錯過任何一處,隨後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瓶子,打開瓶塞,將瓶子裡的液體倒在乾淨的硯臺裡,拿起一隻未曾用過的毛筆蘸了液體,朝畫上塗抹。
直到整張畫作上都被不明液體塗遍,他才放下了手裡的筆,眼睛盯着畫上。
尹知府安靜地站在一旁,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看着。
不大一會兒,畫上原本的梅花雪景慢慢消失在眼前,上等的宣紙恢復了一片空白,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彷彿這原本就是一張乾淨的白紙。
兩人表情未曾有過變化,目光依然瞬也不瞬地盯着白紙上看。
又過了一會兒,白紙上慢慢出現了另外一幅畫面,卻不再是美麗的雪景,而是一幅縱橫交織的機關地形圖。
尹知府似乎看不太懂,但黑衣男子卻顯然非常精通這些,只目光淡漠一掃,就瞬間將所有地形記在了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