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承父志?”九傾揚眉,“那康兒以後會成爲什麼樣的人?”
寒鈺微默,隨即淡淡一笑:“臣給他取名爲康,就是希望他們能一生安康,其他的要看他們自己的意願,臣對他們沒有太高的要求。”
九傾淡笑:“皇族的孩子,怎麼也不會平凡的。”
寒鈺笑了笑,轉身道:“陛下和帝君請入正廳,臣命人去沏茶。”
“沏茶就不用了。”九傾搖頭,轉頭看了看兩個孩子,“朕今日出宮,就是想跟夜瑾在宮外走走,待會兒就得回宮了。”
寒鈺聞言也不強求,沉默了片刻,卻道:“有件事,臣想了很多天,一直在猶豫着,不知該不該跟陛下說。”
九傾靜了一瞬,“什麼事?”
夜瑾若有所思地看了寒鈺一眼,不解他的猶疑從何而來。
如今天下太平,社稷安穩,整個天都城乃至南族天下都是一片平靜繁榮,有什麼事情能讓寒鈺遲疑着不知該不該說?
寒鈺轉頭,讓皎月帶着兩個孩子去玩。
應皎月溫順地點頭,什麼也沒說,恭敬地跟九傾告退,便帶着兩個孩子離開了。
“前些日子,臣偶然去過一次胥王府。”寒鈺低聲說着,再一次撩衣而跪,“胥王被幽禁在王府之中,沒有陛下旨意,臣私自進入王府是抗旨之罪,臣先行請罪。”
話音落下,周遭的空氣彷彿一瞬間凝結。
夜瑾皺眉,胥王?
九傾淡淡看了寒鈺一眼,“四哥什麼時候去的胥王府?”
“約莫一個月前。”寒鈺低頭,語調平靜地道,“胥王以前做過的事情就算是賜死也不爲過,陛下念在兄弟情分上留了他的性命,只削了他的王位並罰他幽禁,這是陛下的仁慈。但是臣覺得,有的時候……人活着,不一定比死了好。”
尤其是曾經尊榮顯赫過,而後一朝沒落的人,那樣的日子……
“四哥起來吧。”九傾定定地看了他片刻,“胥王現在如何了?”
寒鈺站起身,緩緩搖頭:“陛下親自去看一下比會任何言語都更有說服力。”
九傾聞言緩緩點頭,眼底一抹神色劃過。
活着不一定比死了好?
“朕記得,胥王的母親現在也住在胥王府。”
寒鈺點頭,眉眼間神色有些陰鬱,卻似乎並不想多提這位自九傾登基之後就搬離了皇宮的善嬪。
九傾轉頭,跟夜瑾對視了一眼,兩人眼底皆浮現深思。
“既然四哥這麼一說,那朕過去看看也無妨。”九傾說着,淡淡一笑,“四哥這天倫之樂也享受得更久了,再過一段時間康兒和安平就該正式去上書房讀書了吧,四哥還要繼續隱居在王府之中?”
寒鈺笑道:“聽說小公主殿下身邊選了好幾個伴讀,都是長得極爲漂亮的孩子。”
此言一出,九傾頓時默然。
夜瑾嘴角抽了抽,表情也有些微妙。
寒鈺訝然看着他們:“怎麼了?”
“沒什麼。”九傾淡笑,“小孩子貪玩而已,好了,朕和夜瑾就不多待了,改日四哥可以帶着四嫂和孩子進宮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