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傾點頭:“是,輕鸞出現在朝堂之上,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因爲信奉神靈的緣故,對於九傾這個真命天子,朝臣無人反對,也不會有任何心生不滿,可南族開國三千多年,朝堂上卻從未有過女子爲相,而且還是一個年齡如此年輕的女子。
不管她的才華和本事如何,對於蘇相來說,這件事都是他所不願意看到的,可九傾的決定素來不會被他人左右,因此他就算心中不滿,也並不會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反對。
可心中不滿,卻是實實在在的。
輕鸞的出現,與他並稱二相,不但瓜分了他的權力,也因爲不遜於宸王的耿直無畏之脾性,徹底斷絕了朝臣諸多世家更顯赫一層的可能。
所以在很多依附於蘇家而存在的門生朝臣之中,這種情況輕而易舉就引起了他們心裡的不平。
宸王和輕鸞這對夫婦,可以說,已經成了所有朝臣利益道路上的絆腳石,但是九傾當政時,他們深知沒有下手的機會,就算有什麼想法也絕對是以卵擊石。
所以他們只能安分。
靜兒被封爲儲君,陛下命輔政大臣攝政,他們以爲可以趁機發展自己的勢力,然而有宸王這座冷硬而強大的冰山在,他們依然沒有絲毫的機會。
心中的憋悶和不滿慢慢昇華,直至幼帝登基。
夜瑾垂眼看着手中茶盞,發出一聲真心的讚歎:“傾兒,你泡茶的手藝爲什麼這麼好?”
九傾轉頭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挑眉:“這世間有什麼事能難得到我?”
語氣間頗爲自負。
夜瑾情不自禁地在她脣上啄了一下,“我以爲你的手是拿筆批閱奏摺的手,是指點江山的手,沒想到泡茶這樣的事情你也能做得這麼好,你讓世間女子怎麼活?”
“該怎麼活就怎麼活,我又不去搶了他們飯碗。”九傾嘴角一抽,隨即眯着眼朝他笑,“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越來越配不上我了?”
夜瑾聞言,皺眉沉吟了一下:“我會盡可能地去克服自己心裡的自卑。”
九傾失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不用自卑,你的美色就是你最大的利器。”
“是嗎?”夜瑾挑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那如果以後有一天我年老色衰,又該如何?”
九傾想了想,“你年老色衰的時候,我估計也沒力氣重新找一個了。”
夜瑾抱着她,笑得格外開懷,“我們現在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也擺脫不了誰。”
“什麼叫一條繩上的螞蚱?”九傾嘴角一抽,忍不住拽了下他的頭髮,“會不會說話?”
夜瑾頭皮吃痛,卻笑得眉眼彎彎,眼底彷彿映着滿天星斗。
擡眼凝視着眼前女子,他的聲音柔得幾乎能將人溺斃其中,“我們現在是並蒂芙蓉,神仙眷侶。”
九傾皺了皺眉,勉爲其難地接受了這個說法。
不過說到神仙眷侶……
他們如今這般,似乎的確當得起一聲神仙眷侶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