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瀾呆了呆,吶吶地道:“公主不覺得這個故事很新穎嗎?跟時下那些民間故事上寫的都不大一樣。而且聽了開頭就想知道後面的結局是怎樣的……”
嘆了口氣,“真希望……這個女孩能得到幸福。”
靜瑜轉頭,懶洋洋地睨了她一眼:“聽你說話的語氣,感覺你好像突然間長大了一樣,敢問你今年幾歲了?”
“奴婢九歲……也快十歲了。”漪瀾輕輕一笑,“到了正月奴婢就滿十歲了,很多人家女孩十二歲都可以嫁人了呢,奴婢這樣也不算是孩子了吧?”
不算孩子了?
靜瑜淡淡一笑:“只有小孩子才喜歡快快長大,可等你真的長大了,你會希望自己永遠是個孩子,因爲孩子沒有太多的煩惱,可以無憂無慮地享受童年。”
漪瀾眨了眨眼,感覺公主這句話……有點古怪。
“那公主殿下希望快點長大嗎?”
靜瑜淡淡道:“希望或者不希望都改變不了什麼,每個人都會經歷人生的每一個階段,誰也不會比誰特殊。”
說完了這句話,她從椅子上起身,“你耽誤了下午的課。”
漪瀾點頭:“今天容陵講的這個故事篇幅有點長,奴婢聽得入神了,忘了下午還有課,晚上花點時間補回來。”
……
漪瀾只知道自己聽故事聽得入神,卻並不知道,帶着傷講了一個多時辰故事的容陵,在離開梅園之後又去了刑房。
這一次從刑房出來之後,他的身上已經染上了幾分明顯的血腥味,身上的衣袍破碎,可清晰地看見碎裂的衣袍下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刑房裡負責對他動手的宮衛以爲他會撐不住倒下,因爲他們知道自己下手的輕重,即便是成年男子在一天之內兩次承受鞭刑,加起來足足有八十鞭子之後,也不可能面不改色地獨自行走。
是的,距離中午時的三十鞭子剛過去不足兩個時辰,容陵又一次來領了五十鞭刑,讓宮衛着實感到吃驚。
而他卻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然後自己撐着腳步走回了華陽殿。
前腳他剛離開,後腳宮衛把這邊的消息適時地稟報給了公主,因爲是公主賜下的懲罰,他以爲公主會想知道他每天受罰的情況,防止宮衛放水或者被罰的人耍心機。
但是靜瑜聽完之後,只是淡淡道:“本宮知道了。”
宮衛退下之際,心裡忍不住想,那個孩子究竟是怎麼得罪了公主殿下,會被賜下如此嚴酷的懲罰?
雖然鞭子比不得廷杖的傷害大,但一個月七百鞭子……肯定是需要每天承受一些,舊傷未愈再添新傷,一個月下來,九歲的孩子這身子骨只怕也很難吃得消。
而且,方纔他說容陵再一次領了五十鞭子,幾乎鞭鞭見血,但是他卻沒有喊疼也沒有倒下,還自己走回了寢宮時,公主似乎沒有絲毫的訝異,也並沒有質問宮衛是否放水了……
公主是清楚那孩子的承受力,還是根本漠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