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瑜皺眉,盯着女子臉上迅速腫起的淤青看了一會兒,然後轉頭看向容陵:“誰讓你對她動手的?”
容陵低頭:“奴才知錯。”
被打的女子見到這一幕,聽到他這樣的話,神色頓時一僵,眼底流露出更加呆滯震驚的神色,這一瞬間,她幾乎以爲自己見到了鬼。
靜瑜沒再說什麼,也不理會女子什麼反應,轉身走向湖心亭,並淡淡道:“把她帶過來。”
容陵警告地看了女子一眼,伸手一拂,瞬間解了定身術。
“海藍晶。”容陵冷冷開口,“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找到這裡的,但是如果你再敢做出自找死路的事情,信不信我直接讓你魂飛魄散?”
女子聞言,臉色瞬間又變得慘白如雪。
怔了良久,她才伸手扶着曲橋旁邊的護欄,動作有些僵滯地站起身,目光緊緊鎖在容陵的臉上,彷彿自己眼中看到的這個人根本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龍族帝君,而只是一個冒牌貨。
若他真是龍族帝君敖容……
龍族帝君敖容素來縱橫四海八荒,怎麼可能會將驕傲和尊嚴一併踐踏在腳底,在一個凡人女子面前自稱奴才?
若是讓龍族那些臣屬看到,只怕天崩地裂都無法述說他們的震駭。
海藍晶——對,這個女子正是海藍晶,那個驕傲刁蠻如孔雀一樣的女子。
此時像是看鬼一樣看着容陵,海藍晶怎麼也無法從眼前這張只有十二三歲的少年臉上,看出絲毫龍族帝君的影子。
然而,若不是龍族帝君,方纔在膳廳裡他怎麼可能一眼就認出她的身份,怎麼可能一眼就看出那些膳食中下的料是她的傑作?
怎麼可能……讓她毫無反抗之力地在凡人的刑房中被鞭打?
此時又怎麼可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
所以姐姐說的是對的,龍族帝君的確待在凡人的皇宮裡,的確待在凡人的身邊爲奴……
海藍晶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她甚至懷疑龍族帝君也瘋了,失心瘋。
否則,眼前這一切根本無法解釋,她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是因爲喜歡?
不可能。
什麼樣的喜歡,值得他連自己的驕傲自尊都可以踐踏?
是因爲愧疚,所以要彌補?
海藍晶心裡嗤笑了一聲,毫不猶豫地否認了這個想法,如果只是因爲愧疚,只是想彌補,他完全可以選擇別的方式,比如給這個凡人女子一些神力,讓她在塵世中無敵,或者賜給她身邊的人無與倫比的忠心,讓她一輩子都不會遭受背叛……
這些都可以呀,哪裡需要給人爲奴來贖罪,來彌補什麼?
所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帝君。”海藍晶不知不覺間開口,語氣僵硬地問出了心底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您究竟爲什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姐姐還在等你回去成親,您爲什麼……放在龍族帝君顯赫的尊榮不享,偏偏要如此做作踐自己?”
“本君的事情與你何干?”容陵皺眉,語氣陰冷,“跟你姐姐的婚事早已作廢,又何來的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