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呢?”
“……霽月在忙。”錦墨頓了一下才回,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
在忙?
霽月負責定期收集外面的伴讀們送回來的情報,平時應該的確是挺忙的,但錦墨的神色讓靜瑜覺得奇怪。
“他在忙什麼?”
按照霽月的性子,這個時候就算如何忙,在得知其他臣子和太醫全部不在鳳鳴殿的時候,他也會放下手裡的事情和錦墨一道過來纔是。
錦墨遲疑了一陣,才低聲道:“霽月正打算把手裡負責的事情交接給其他人。”
靜瑜訝然。
正在專注給靜瑜捏腿的容陵剎那間眯起了眼,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一種不太妙的意思。
殿內彷彿陡然陷入了詭異的沉寂。
靜瑜沒說話,眸光鎖在錦墨面上,顯然是在等着他的解釋。
錦墨近前跪在地上,安靜地垂眸看着鋪着奢華地毯的宮磚地面,似是在思索着該怎麼說。
事實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時他的心裡有多忐忑。
“主子……”良久,他才擡起頭,對上靜瑜投過來的目光,“主子已經決定了要退位?”
靜瑜微默,隨即漫不經心地點頭:“嗯。”
“那主子以後會一直待在宮裡嗎?”
這纔是他此時來的目的吧,也是他最想知道的關鍵。
靜瑜搖頭:“大概不會。”
“主子還記得自己以前答應過我跟霽月,要納我們爲皇夫的事情嗎?”錦墨眉心微鎖,溫潤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緊張,“主子不做皇帝了,錦墨自然不敢再貪求其他,只求主子以後不論到何處,都能讓我和霽月二人跟着,我們可以貼身伺候主子。”
貼身伺候主子?
容陵動作忍不住一頓,淡淡開口:“主子有我伺候就行,你們學識豐富,應該留在新帝身邊輔佐,纔不會浪費一身才華。”
靜瑜嘴角一抽,輕飄飄地睨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
雖然酸味重了些,但他說的話卻有道理,她培養這些伴讀本就是爲了江山社稷培養心腹能臣,如今帝位傳給了予修,這些伴讀手裡的勢力自然也該爲予修所用。
這三年來,當初離開天都城的那些伴讀,以及他們在外面的勢力,予修幾乎都已經掌握在手,只有錦墨和霽月二人,始終跟予修親近不起來。
甚至從不曾表示過有臣服之意。
靜瑜不是不明白原因,但是她以爲時間總會改變他們的想法,如今看來,倒是她一廂情願了。
不是不能強制命令他們留在天都輔佐予修,但一來她交到予修手裡的勢力已經不小,足夠他使喚,二來,對於錦墨和霽月二人,她始終比對其他人更多一些寬容,不忍心強迫他們做不甘願的事情。
然而……
“你是侍奴,我跟霽月是伴讀,也擅長琴棋書畫,可以在任何時候,以任何一種才藝討得主子歡心。”錦墨語氣波瀾不驚,字字句句卻是在反駁容陵的話,“而且主子喜歡我跟霽月這種溫潤的少年。”
此言一出,容陵臉色頓時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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