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大雍朝京都發生了很多事情。
寧王謀反,通敵賣國,證據確鑿,被下了天牢三天,之後迎接他的就是菜市口斬首示衆。
夏天安王被殺,秋季寧王被殺。
不到半年的時間之內,接連兩位王爺伏誅,整個皇城彷彿都沉浸在一片陰雲籠罩之中。
誰也無法預料,到了寒風凜冽的冬天,大雍朝又有誰會走向滅亡。
很多人或許都在想,慶王還能活多久。
宮裡的皇帝陛下,以及衆人同情目光裡的慶王殿下,卻似乎對外人的臆測渾然不覺,日子該怎麼過怎麼過,朝政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
九月過去,寧王以及黨羽被斬首之後的血腥味漸漸消淡了一些,十月裡天氣越發寒涼,早上和晚間風起的時候,已經能感受到幾分屬於冬季的寒氣。
朝政很平穩。
皇帝每日穿梭在大慶宮和御書房之間,政務佔據了他一天之中大半的時間。
隱十三不在身邊,他的政務依然處理得僅僅有條,皇宮內外禁軍秩序嚴謹,在經歷過兩位王爺之後,沒有人敢對皇帝陛下的旨意置若罔聞。
江山社稷越發穩固,沒有人可以輕易動搖皇權。
兩個月時間匆匆而過,大雍朝的雪來得不算早也不算晚,時間剛進入臘月第一天,京都就下起了今年冬的第一場雪。
大雪紛飛,帶來了真正屬於冬季的凜冽寒氣,蝕骨的冰冷侵入了骨子裡,有錢有身份的權貴們,身上都裹上了厚重名貴的貂皮披風或者狐狸皮大氅。
夜瑾和九傾內力深厚,不畏這點寒氣,但九傾依然招架不住夜瑾強硬的要求,最後披上了一件雪白的貂絨披風。
當然不是因爲夜瑾突然間覺得九傾嬌氣了,而是他的嬌妻大人終於有了身孕。
千呼萬喚,好不容易纔喚來了這麼一個小傢伙,夜瑾喜出望外之餘,自然萬分小心謹慎,生怕九傾有了身孕身子骨弱,照顧得小心翼翼,格外謹慎。
九傾自然也由着他去,也就是在身上披上一件披風而已,又不是什麼多了不得的事情。
九傾自己就是個醫術精湛的大夫,雖都說大夫不自醫,可九傾不是一般的大夫,再加上夜瑾親自去跟皇帝陛下要了太醫來給九傾診脈,最後確定九傾確實是懷了喜脈,並且九傾身子無礙之後,才終於放下心來。
鵝毛般的大學雪紛紛揚揚下了兩日,皇城內外像是進入了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放眼望去,樓閣屋脊之上,一片純淨而聖潔的白色,千里冰封萬里雪飄,雪景美麗而凍人。
沒有人知道,就在這樣一個冰天雪地的天氣裡,本該端坐在宮裡御書房批閱奏摺的皇帝陛下,卻悄然離開了皇宮,往邊關疾行而去。
“近些日子,隱十三應該傳來了不少的消息。”九傾坐在清風小築的廊下,心欣賞着庭院裡盛開的梅花枝頭,紅梅和白雪交相輝映的雪景,“這位皇帝在某些方面,跟你的性子其實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