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們聽着她說話,總有一種奇怪感覺。
但是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他們自己心裡也不甚清楚,只是覺得……這個女子說話時的語氣,眉眼間的神態,看起來根本不像尋常的大家閨秀。
她看起來比大家閨秀還要美麗,還要高貴,還要端莊優雅,也還要高不可攀。
就像九天之上的仙女。
“還站在那裡做什麼?”夜瑾目光冷冷一掃,從少年們面上掠過,“去後院練武場,梅花樁上扎馬步兩個時辰。”
少年們聽到這句話,瞬間回過神來,心裡微凜,齊齊躬身應是。
然後轉身往練武場而去。
“夜瑾。”九傾含笑的目光落在夜瑾俊美的面上,聲音柔若柳絮,“還記得當年自己自己被宸王訓練的場景嗎?”
“當然記得。”夜瑾伸手攬着她的肩膀,把她安置在小築裡的躺椅上坐下,伸手倒了杯溫水給她,“一日爲師,終生爲師。那是我這輩子除了愛你之外,感受到的最刻骨銘心的一件事。”
搬了張小凳子在她身邊坐着,夜瑾淡淡笑道:“往事已矣,可留下的痕跡永遠無法磨滅,說句矯情的話,宸王是我此生遇上的貴人。”
這些話如今他能雲淡風輕地說出來,可在當年,心裡就算如何感動過,如何真心敬服宸王,夜瑾也從沒有說過類似於“貴人”這些肉麻的話。
不過這裡只有自己的妻子,說說倒也無妨。
水杯裡還有九傾沒喝完的水,夜瑾端起來直接喝了一口,然後淡笑:“宸王這個人,纔是真正的大仁大義之人,我等庸俗之輩無法跟他相提並論。”
九傾淡笑不語。
她當然不是突然間有興致回想從前,也沒興趣在這個時候誇讚宸王是個多好的人。
而只是看到剛纔那些少年,不自覺地想到了曾經夜瑾也曾經被嚴苛訓練過。
那是一段無法磨滅的歲月,一段無法忘懷的記憶,一段極爲珍貴的回憶。
尋常人的一生,短短几十年,總有一些被深藏在心底值得緬懷的記憶,縱然當初是鮮血和汗水澆灌出來的煎熬,在後來的日子裡再想起來,也依然覺得彌足珍貴。
“傾兒,你累不累?”夜瑾把手擱在九傾的腹部,已經明顯有了隆起,“四個多月了,他現在能不能聽見我說話?”
九傾搖頭,自己也不是很確定:“應該不能吧。”
說着,她狐疑地看向夜瑾,“我雖然是大夫,但沒有透視眼,也不知道幾個月的小寶寶在肚子裡是個什麼情況,只能大概判斷出他的發育情況,其他的……你就別想太多了。”
夜瑾微默,隨即皺眉:“我覺得應該是可以聽到的,隔着一層薄薄的肚皮……不過這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不能當真。”
當然不能當真。
九傾笑了笑:“醫書上曾有記載,寶寶四個月之後,似乎有可能會聽到外面的聲音,但是我覺得四個月的寶寶太小了,是不是真的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