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夜瑾來說,這一夜是他和九傾共有的回憶,他一點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是痛苦也好,是溫柔也罷,或者僅僅只是彼此提供的一點溫暖,在夜瑾心裡,這是最值得珍惜的一夜。
並且他隱隱也能感覺得到,九傾昨晚無意間傾吐的一切,其他人應該並不知情——即便是她身邊最爲親近的紫陌。
這般一想,夜瑾頓時又覺得,自己在九傾心裡,跟其他人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雖然她嘴上說着他們不可能,但是夜瑾卻想,只要自己在她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特殊的地位,那麼一切就皆有可能。
沉默間,紫陌已經收回了懷疑的視線,朝九傾道:“小姐餓了吧,我們先回靜心苑,奴婢伺候小姐沐浴更衣,然後去給小姐準備早膳。”
九傾點頭,折騰了一夜沒睡,此時的確是餓了。
正要轉頭朝夜瑾說些什麼,遠處一道身影疾掠而來,轉身到了眼前,單膝跪下,“啓稟殿下,宮裡出事了。”
夜瑾與九傾對視了一眼,轉頭看向影一,語氣淡漠地道:“說。”
影一恭敬地將情況簡單稟明。
原是早朝時間已到,但是太后天未亮卻召見了睿王、翎王、宣王和穆王問罪,只因昨日四王進了瑾王府卻未能救出夜珩,秦國丈和太后連聲問責四王辦事不利,而掌了攝政大權的睿王首當其衝。
太后覺得睿王執掌攝政大權,卻並無攝政之魄力,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兄弟落入險境卻無法相救,不配執掌攝政大權,並派人將睿王府圍了,睿王妃也被太后命人控制了起來。
文武百官被晾在了金殿之上,雖沒有對太后的行爲多說什麼,心下對於睿王缺席早朝卻頗有微詞,認爲太后公私不分。
而宣王和穆王則認爲,他們出於兄弟情義願意出面說服夜瑾放過夜珩是爲道義,救不出夜珩也是他咎由自取,跟其他皇子並無直接關係。
太后這是遷怒,故意藉機打壓。
後宮嬪妃也都齊聚永壽宮,尤其皇后、梅賢妃和金貴妃三人,爲了各自的兒子針鋒相對,冷嘲熱諷,誰也不讓誰,平素的優雅和高貴早已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朝堂上羣臣不滿,永壽宮現在也幾乎成了一片菜市場。
“後宮不得干政這一點,皇帝其實做的很不錯。因此,即便太后是皇帝生母,也並無號令羣臣的權力。”夜瑾聽完了影衛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皇帝毫無徵兆地倒下之後,她連後宮幾個女人都鎮壓不了,還能成什麼大事?”
禁衛軍統領秦讓雖是秦家的人,可秦讓已經廢了。
就算秦太后還能調動禁衛軍爲她所用,然而翎王手中三十萬大軍卻絕不是吃素的,皇帝不在,誰掌兵權,誰就有話語權。
夜瑾看向九傾,“你用了早膳之後先去補個眠,本王進宮一趟。”
九傾點頭,“秦太后大概是想用睿王府迫你放了夜珩。”
夜瑾聞言,眼底閃過一抹狠辣之色,笑意顯得譏誚而無情,“想用睿王府來威脅本王?也要看看她的如意算盤能不能成功。”
說罷,轉身往外走去,“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