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貴妃驀地咬牙,指甲狠狠地掐進了掌心。
但凡有一絲可能,她都恨不得把夜瑾挫骨揚灰!
可是此時她卻只能忍,忍不了也得忍,哪怕氣得心肝肺都要炸了,她卻不能耐夜瑾分毫,只因爲——夜珩還在他的手裡。
“珩兒現在在哪兒?”她冷聲問道。
夜瑾此次卻連眼角都不施捨給她,舉步走到了那些禁衛軍面前,語氣淡漠卻絲毫不掩狠辣:“誰今日若是傷了睿王妃一根毫髮,本王誅了他全家。”
此言一出,禁衛軍齊齊一凜,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就怕自己手裡的刀劍不小心劃傷了睿王妃的肌膚。
九皇子說出口的警告,誰也不敢當做是玩笑。
睿王妃轉頭看了一眼夜瑾,溫言道:“瑾弟不用擔心我。”
“本王沒擔心你。”夜瑾淡淡道,如畫的眉眼間並未泄露半點關切之色,“本王只是不喜歡有人用這些低級的手段來威脅本王。”
晏雪聞言,輕輕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
很多事情,他們自己心裡有數就行,不必嘴上矯情。
“睿王帶着自己的王妃回去吧。”夜瑾語氣疏冷,隱約能聽出幾分不耐,“堂堂攝政之王,若連自己的王妃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治理江山,統御羣臣?還是回家奶孩子比較好。”
治理江山,統御羣臣……
皇后眸心微細,是她敏感了嗎?
夜瑾這句話中的意思,爲什麼聽起來有些不對?
夜昊顯然已經習慣了他的冷言冷語,聞言嘴角一抽,卻也沒說什麼,徑自朝晏雪的方向走了過去。
禁衛軍不由自主地讓開了一條路。
夜瑾眸光輕掃,心頭暗嗤,禁衛軍名頭叫得好聽,實則不過一幫養尊處優的酒囊飯袋而已,何以爲懼?
“九弟怎麼突然想通了?”
在聽到夜瑾答應放過夜珩的剎那間,宣王夜琛眼底迅速閃過一絲陰霾,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據本王所知,九弟素來與皇長兄不睦,此番若是因爲皇長兄——”
“你的話有點多了。”夜瑾冷漠地打斷了他,“不過區區一個敗類,本王想放就放。更何況,有些人拿一個弱質女流來威脅本王,簡直貽笑大方,本王可沒興趣爲了一個不入流的敗類,連累無辜之人。”
他一口一個敗類,讓金貴妃的臉色又無法抑制地難看了起來。
宣王聞言沉默了下來,眼底色澤卻有些陰沉。
他還以爲夜瑾會鐵了心殺了夜珩,就算不殺,一直關在瑾王府也未嘗不可,只要夜珩人不在朝堂,那麼奪位之爭就與他不再有任何關係。
可此時,夜瑾卻答應放他,答應得如此乾脆……
夜珩,若真的被放了出來,以後一定會是他的勁敵。
“說到底,九弟其實並不如表面上這般冷酷無情的。”宣王淡淡一笑,“既然如此,九弟什麼時候把六弟放回來?他受傷的手臂治了沒有?”
聽他提及夜珩受傷的手,金貴妃眼底閃過一絲焦急,下意識地擡眼看向夜瑾。
夜瑾冷笑,“本王府上又沒有多餘的大夫,誰有時間給他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