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雪君這個未成年的少女屍骸不會葬入段家祖墳,因爲那是侮辱了她,而她尚未成親,一個如花般的少女……
就讓她安靜地葬在崖底,永遠沒有人來打擾她的清淨,或許纔是最好的歸宿。
輕輕嘆了口氣,九傾很快轉身離開。
纖細的身影在夜色中如鬼魅穿梭,很快就到了行人逐漸稀少的公園,夜色漸濃,該回家的都回家了。
公園裡的人已經所剩無幾。
九傾走到方纔的餐館外,店裡的老闆和夥計都在收拾着桌椅,顯然是準備打烊了。
韓林站在餐館後面菜園子旁邊,正在跟柏司南通電話。
九傾沒去打擾他,等他掛了電話,她才喊了一聲:“韓先生。”
韓林轉過頭,看着九傾站在燈光明亮的地方,少女純淨的眉眼染着淡淡的笑意,彷彿有一種能包容世間萬物的溫柔和寬容。
“回去了?”他走過來,淡笑者問道。
九傾點頭:“夜深了,再耽擱下去,今晚大概不用睡了。”
“其實我挺不明白的,你一個小姑娘這個時候不在家休息,突然跑出來做什麼。”韓林對這個少女是真的生出了好奇,“而且夜先生也放心讓你獨自出來?”
九傾淺笑:“這麼久了,韓先生應該看得出來我並不是個尋常的十七歲女生,他既然不擔心我,自然有不擔心的理由。”
此言一出,韓林頓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她說得也沒錯,這麼久了——從夜先生第一天出生在柏園開始,他心裡就隱隱明白,他跟尋常人不一樣。
而這位看起來才十七歲的段家長女,從夜先生在藍海大酒店找到她的那一刻開始,她似乎就跟段家完全沒關係了一樣,對段家的人和段家的事,都抱着置身事外的態度。
韓林是個不多話的人,也時刻謹記着自己的身份,在自家主子面前做事,需要的就是沉穩低調,忠心辦事,不該有的好奇心最好藏在心裡。
所以很多事情縱然是如何詫異不解,他也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剛纔有那麼一問,不過只是出於今晚對於這個小姑娘舉動的好奇,一時纔沒忍住問了出來。
其實以他的見識和心計,並非看不出來這個小姑娘身上與旁人不同的非凡之處,她的本事應該也遠遠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或許可以說是深藏不露。
“韓先生。”九傾擡眼望着黑漆漆的夜空,輕輕嘆了口氣,“已經很晚了,這樣走回市區又得多用一個多小時,我們要不要比比速度?”
韓林訝然,“比比速度?”
“是啊。”九傾淺笑着點頭,“看誰先到市區,輸了的人改日請吃飯。”
韓林眼神有些遲疑。
“我先走一步了,韓先生快點吧。”九傾說着,直接邁開步子跑了起來,纖細的身影漸漸跑遠,融入黑夜中,像是一直白色的兔子。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說的是不是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女子安靜起來的時候,像個標準古代大家族裡出來的貴女,而動起來的時候,速度居然可以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