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歌驕傲,卻也有驕傲的資本,她看到了秦家的以後,所以只能孤注一擲。
漫不經心地啜了口茶,九傾轉頭看向雲初舞,搖頭淡笑:“你說她太驕傲,其實這一刻,她已經將自己的驕傲踩在了腳下。”
雲初舞一怔,不由轉頭朝舞臺上的秦雲歌看去。
今晚羣臣皆在,帝都權貴世家的千金小姐們也都在場,這些閨秀之中,有很多是秦雲歌平時看都不會看上一眼的,然而今晚,她卻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獻舞——
在穿上舞衣的那一刻,她的尊嚴和屬於貴女的驕傲,已然被自己親手打碎。
“今晚太后沒來。”雲初舞環顧一週,在宗親女眷的席位上並未看到太后和柳皇后。
不止如此,連金貴妃和梅淑妃也都沒來。
皺了皺眉,雲初舞若有所思地道:“太后不可能什麼也不做,秦雲歌這番舉動,是不是事先得了太后的授意?”
太后的授意?
九傾斂眸,淡道:“或許。”
否則憑秦雲歌自己,她只怕還沒有這般勇氣。
龍椅之上,夜昊面無表情地看着秦雲歌,眸光微轉,落在獨自飲酒的夜瑾身上,修眉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皇上覺得秦姑娘怎麼樣?”
耳邊響起晏雪溫柔詢問的聲音,夜昊收回視線,轉頭看着自己的愛妻,不悅地道:“什麼意思?”
“秦姑娘當衆獻舞,難道不是爲了博得聖寵?”晏雪無辜地笑了笑,聲音壓得很低,“後宮無人也不行,如果你覺得她可以,封個妃子什麼的,其一不算辱沒了她,其二對太后也算有個交代。”
“我不需要對太后交代什麼。”夜昊淡淡道,“秦雲歌今晚獻舞,也不是博得聖寵,只怕她是爲了瑾兒來的。”
嗯?
晏雪訝異地看着他:“不可能吧?”
“爲什麼不可能?”夜昊嗓音淡淡,“她欽慕瑾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難不成你指望她突然間想通?”
晏雪沉默。
秦雲歌對夜瑾的執着幾乎無人不知,也的確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一個世家貴女完全不顧矜持,即便兩年前被當衆拒絕,也完全無法讓她知難而退——
若說現在突然間就改變了主意,似乎確實說不過去。
“還有,”夜昊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腰,“我就算要封妃,也不急於一時,更不該由你來張羅,你這麼迫不及待地要給我納妃是什麼意思?佯裝大度?彰顯皇后風範?”
晏雪倒抽一口氣,不是疼,而是被嚇的。
眼角餘光悄悄瞥了一眼羣臣,發現並無人注意到此處,她才嘴角一抽,低聲咕噥:“我什麼時候佯裝大度了?皇帝納妃,本就該皇后張羅,這不是一直以來的規矩嗎?再說,我賢惠大度一點,以後才能保住皇后的地位是不是?否則以後我老了,後宮裡進了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難保你不會找個藉口休了我,扶別人上位。”
這番話說出口,帶着三分認真七分玩笑,聽得夜昊頻頻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