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做錯什麼,不必緊張。”九傾淡道,“孤只是想告訴你,就算已經成爲孤的內定皇夫,你也可以不必守着這個身份,遇上合適的姑娘想要婚配,告知孤一聲即可。”
“臣既然已經成了殿下的皇夫,又怎麼能自由婚配?”湛祺皺眉,垂眼看着地面,“如果臣做錯了什麼,殿下大可責罰,但是這般把皇族制度和規矩視爲無物的行爲,臣萬萬不敢。”
把皇族制度和規矩視爲無物?
九傾不置可否地淡笑,“湛祺,即日起,你最好明白一件事。”
湛祺恭敬地道:“殿下請說。”
“孤既然成了南族儲君,以後的南族之主,這南族便將由孤說了算。”九傾一字一句說的清晰無比,語氣雖平靜,卻並不妨礙她要表達的意思,“宮廷的體制和規矩都是死的,孤要你們守着規矩,你們就必須守着規矩,孤若不想讓你守着規矩,那麼,一切皆可變通。”
湛祺低頭沉默,眼底劃過一絲茫然之色。
縱然他多聰明,此時也沒辦法完全理解九傾的意思,縱然他能聽得出,她語氣中那種不常表露的,屬於爲君者該有的唯我獨尊,以及君臨天下的王者霸氣,但是……
一切皆可變通,指的是什麼?
她讓他自由婚配,又說一切皆可變通,意思是讓他不必遵照皇族規矩,可以無視於內定皇夫的身份,想成親就成親,想怎樣就怎樣?
……是這個意思麼?
“孤的話已經表達得夠清楚了,湛卿自己思量吧。”九傾轉身之際,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道:“孤順便告訴你一句,就算你守着規矩等上兩年,到時候也不一定就會成爲孤的皇夫。”
言罷,她徑自轉身離去。
湛祺皺着眉頭起身,擡眼看了看凜王,凜王沉默得像是空氣,他又轉頭看了看鈺王,寒鈺安靜地注視着九傾的背影,不發一語。
心頭有些不解,湛祺語氣頗有些糾結地道:“鈺王覺得,殿下方纔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寒鈺沉默地收回視線,轉頭看了他一眼,心裡並非不明白九傾話裡的意思,然而……九傾當真會爲了一個西陵皇子,而遣散其他皇夫?
或者,她只是故意在他面前這般說法,以消除他對她這段日子變了性情的懷疑?
寒鈺無法確定。
“鈺王?”
寒鈺回神,看着湛祺淡笑:“殿下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明白,就是說,你不必一直死守着皇夫的身份,就算耐心等待兩年,殿下即位之後,也不一定會真的讓你們進宮成爲名正言順的皇夫。所以如果你們有成親的打算,跟殿下說一聲即可,殿下會允准的。”
湛祺聞言,霎時沉默了下來。
說完了這番話,寒鈺轉頭望了一眼鳳寰宮的方向,眸心劃過一道異樣情緒,斂下眸子,轉身往宮外走去。
湛祺脣角輕抿,不一定會成爲皇夫麼?
那麼當初,又爲什麼要選立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