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身上有傷,夜瑾沐浴的時間並不長。
雖傷痕並未破裂見血,但是遇水浸泡時間久了畢竟不好,而且夜瑾休息的時間也不多,不可能在沐浴這件事上花費太長時間。
跟九傾聊了一會兒,一起用了晚膳——哦不,應該算是宵夜了,然後不知不覺就過了子時。
吃完了東西,九傾細細地給他全身的傷痕都抹了藥膏,並使用了一點特殊的手法,使得藥效更快地被吸收,然後兩人就並肩躺在了牀上。
“我睡不着。”夜瑾明白九傾的想法,率先開口,並側過身子,貪戀地盯着她的眉眼,“我這些日子累得都沒時間想你,今日一見,埋藏在心底的思念一股腦兒被喚醒,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九傾聞言,眉眼間多了幾分笑意:“我也是。”
夜瑾安靜地凝視着她,眼底柔情蜜意,幾乎讓人溺斃其中。
“我這些日子也比較忙。”九傾道,“剛開始接手政務,許多事情都要斟酌着處理,這次是放心不下你,也是想見見我那位素未謀面的舅舅,所以才放下政務趕了過來。以後再見面,只怕要等得久一些了。”
“沒關係,只要你心裡記着我,就算不能常見面,我也心滿意足。”夜瑾說着,眉頭輕蹙了一下,“你回南族之後,一切是否順利?有沒有人找你的麻煩?”
“南族誰敢找我的麻煩?”九傾挑眉,“你以爲還在你的西陵啊?”
以前在西陵,那些人不知她的身份,所以纔敢三番兩次挑釁於她,不管是因爲仇視夜瑾,還是因爲嫉妒她得夜瑾的信任和親近,但最終找她麻煩的人,沒一個人能真正佔着上風。
回了南族,天都權貴大臣,貴族千金,世家公子,哪一個不知她的身份?誰敢不知死活地找她的麻煩?
甚至連皇宮裡的嬪妃,也因爲她是神靈選擇的儲君,且她的母后又是南族皇后,便連勾心鬥角爭權奪位的步驟都直接省了,沒有人敢以身犯險。
但是夜瑾顯然不放心,遲疑了片刻,道:“你以前跟那位四皇子,感情很要好?”
上次他們來得匆匆,走得也匆匆,他根本沒時間瞭解更多關於那位四皇子的事情,況且九傾不准他再動用一些特殊途徑查探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只能把這些疑問憋在心裡。
四皇子?
九傾一怔,隨即雲淡風輕一般笑開:“是啊。”
夜瑾蹙眉。
“但那是以前了。”九傾道,嗓音平和清淡,“現在心裡有了隔閡,我沒辦法再如以前那麼信任親近於他,況且還有兩年就要即位,總是要獨自長大的。通往權力巔峰的路本就孤獨,無需旁人隨行,就算是最親近的哥哥,以後也只是臣子而已。”
夜瑾聞言,沉默了片刻,心裡倒是並未多想自己是否有資格站在她身邊的問題,因爲不管以後跟她在一起的身份是什麼,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只要能名正言順地陪在她的身邊,對他來說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