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十月十六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想了一個多月也沒想出答案的九傾,看着眼前桌上擺着的幾盤點心和時令水果,終於還是直白地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身體虛弱,卻在剛服下一碗湯藥之後,就撐着身子走出屋子的寒鈺,此時正坐在九傾的對面,聞言淡笑:“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只是我那些天閒着無聊,便學了些占星卜卦,剛好算到今天晚上的月色會比較迷人,所以纔想邀你過來一起賞個月,說說話。”
九傾聞言,眉心瞬間輕鎖了起來。
占星卜卦?
算到今晚月色迷人?
當她是小孩子糊弄,還是真覺得自己的謊言編織得天衣無縫?
九傾心下不由更多了幾分深思,寒鈺很少在她面前撒謊,就算十年如一日保持精湛的演技,可以完美地在她面前保持溫潤如玉的君子和好哥哥形象,但是這不代表他喜歡撒謊。
有些事情他可以放在心底不說,但說出來的卻幾乎都是他的真心話,他是個不喜歡撒謊的人——至少,曾經就算是謊言,在彼時看來,卻是連他自己都以爲是真話。
而今天……
他卻是真的說了假話,一個他自己知道的,她也完全能聽得出來的假話。
心裡這般想着,九傾卻並無多少不悅,完全的平常心,因爲眼下的寒鈺很多時候其實根本激不起她太大的波瀾。
既然他是邀她來賞月閒聊,她就來陪他賞月閒聊。
但是接下來的一個多時辰裡,寒鈺卻並沒有說很多話,或許因爲身體不適,沒有太多精神和力氣,也或許是他真的只是想跟她在一起賞個月,單純的想法,沒其他的心思。
以至於接下里的時間裡,他是真的在很專注地擡頭看着天上的月亮,只是那時的眼神……
他的眼裡,隱藏了太懂的東西。
但是他既然不想說,她便也不再問,她覺得與南族江山大業比起來,十月十六究竟是個什麼特殊日子的問題,根本不重要。
但是九傾高估了自己。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這些日子九傾要處理的政事也越來越多,以至於越來越忙,然而即便忙得不可開交,她依然會在任何一點空閒的時間裡,毫無預兆地想起那個晚上的事情。
吃飯時,沐浴時,更衣時,或者晚上疲乏困倦要就寢之時,她總是忍不住想起那個晚上,就像被下了魔咒一般。
十月十六晚上的月色的確是不錯,但是寒鈺所說的占星卜卦之術她卻是不信的。
連續一個月多的回想,終於讓九傾覺得有些反常,雖然明白其實只是源於自己心底的困惑,但是這樣的反常卻還是要不得的,以至於她不得不找些別的事情做,來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再一次用自己指尖上的血滴打開卦鏡時,她看到的是夜瑾和一個女子面對面站着,那個女子神色明顯有些激動,然後她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夜瑾走上前,將她輕輕擁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