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上基本上清楚了。
凜王說的,加溫綏遠說的,再加夜瑾自己說的。
九傾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皇兄。”九傾語氣清淡,“宮內私自尋釁鬥毆,該如何處置?”
“既是尋釁鬥毆,那不過都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強,身強力壯,自當按軍法處置。”宸王道,他素來就是個鐵面無私的人,自然不會容情,“溫綏遠、湛祺、蘇幕臣身爲天都貴胄大臣之子,更該注意自身言行,如此莽夫一般的行爲罪加一等,理應重罰。”
宸王此言一出,禁軍們一凜,個個頭垂得越發低了。
他們心裡明白,宸王秉公處置時,那軍法已經是一般人難以承受的了,若是再罪加一等……今日這三位內定的皇夫能不能活着走出宮廷,只怕都難說。
果然,即便是素來骨頭比一般人硬上三分的蘇幕臣、湛祺和溫綏遠三人,聞言也是臉色微白,忍不住握緊了手。
他們,的確莽撞了。
此時若只有九公主殿下一個人在,或許事情還沒這麼嚴重,殿下性子常多寬容,就算是處罰也會比宸王的手段來得溫和許多……可一向視規矩如聖旨的宸王,怎麼可能容得下他們犯下如此大錯而不處置?
尤其是當着如此多禁衛軍的面,他絕不可能姑息輕饒,否則以後如何服衆?
蘇幕臣不自覺地咬了脣,湛祺手指掐進了掌心,溫綏遠脣色泛白,三個人低垂的側臉都看得出來幾分不安。
九傾淡淡道:“既然如此,這裡就交給皇兄了。”
丟下對於三個人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的話,九傾轉身就待離開,“夜瑾,你跟我來。”
“殿下!”溫綏遠擡頭,語氣中的憤恨不平愈發濃烈,“同樣是有錯之人,爲什麼西陵的皇子就可以不必受罰?”
“孤的耳朵還沒出什麼問題。”九傾轉頭看着他,語氣並無多少起伏,“方纔是你們主動尋釁,並且招招欲置他於死地,這是事實吧?他不反擊,難道還要坐以待斃,任由你們三人合力將他擊殺?”
溫綏遠咬牙,“臣說的並非……”
“你想說他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那句冒犯孤的話?”九傾挑脣,“那孤可以告訴你,那不是冒犯,他說的是事實——他愛着孤,孤也愛着他,他的名字叫做夜瑾,是西陵九皇子,一字一句皆是實話,沒有一個字的虛假。此時他出現在這裡,是孤讓他過來的,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夜瑾心裡一熱,柔情蜜意的眸子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她。
被人維護的感覺,原來也是如此甜蜜。
他愛着孤,孤也愛着他……他覺得,世上再沒有那句話比這句更動聽的了。
溫綏遠臉上染了些許難堪,心底也生出了幾分忐忑,他知道九公主殿下現在心情不虞,但事到如今,他總不能就這樣算了,任由這個人完好無損地離開吧。
這般想着,他低着頭,語氣謙恭卻透着幾分咄咄逼人,“他在宮裡縱馬,這一條總是違反了規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