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垂眼,眸心思緒重重。
雖然不明白軒轅重說這些話的意思,或許是突然間覺得他跟九傾不合適,也或許是覺得他不應該待在南族,所以想勸說他主動放棄?
夜瑾心裡無法得出一個確切的結論,但是他知道,只要九傾還要他,那麼任何人都不可能真的分開他們,即便——
即便,這個人是她的父親。
“如果以後有機會,你會想要變得比九傾更強大嗎?”
耳邊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夜瑾的思緒,他擡起頭,有些詫異地看着軒轅重,“什麼?”
“朕問你,以後如果有機會,你會想要變得比九傾更強大麼?”軒轅重淡淡看着他,“強大到足以保護九傾,讓她能像個尋常的女子一般小鳥依人,可以爲她撐起一片天……你有過這些想法嗎?”
夜瑾沒說話,眉心卻緩緩蹙起,因爲他越發不確定軒轅重到底想說什麼了。
保護九傾?
爲九傾撐起一片天?
如果可以,他當然也想——若九傾不是南族的儲君,不是南族下一任帝王,或者哪怕說,九傾並不想做這個皇帝,而只想過一個尋常女子想過的生活,比如相夫教子,比如他們隱居山林,那麼他自然是心甘情願把她當成一個尋常的女子來寵着,愛着,呵護着。
可九傾不是。
九傾有她自己的責任,她也不會放棄自己的責任,在她心裡,南族社稷和天下蒼生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既爲南族之主,九傾便理所當然地應該成爲衆人仰望的存在。
這樣才無人敢對她不敬。
這樣,她纔是真正的南族之主,如果依附一個男子——即便這個人是她的丈夫,是她最愛的人,也無法保證江山社稷的安穩。
所以,夜瑾緩緩搖頭:“九傾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她不需要我的保護。她曾經也說過,只是需要一個愛她並且她也愛着的人能陪在身邊,在她疲憊的時候有一個肩膀能靠一下,對她來說,這樣便足夠。”
“你的意思是說,你並不想保護她?”
夜瑾聞言,眼神變得有些遲疑,“我有些不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我想說的是,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九傾的身份已經註定她只能是個強者,而且方纔您也說了,九傾是南族數百年來罕見的一個能修成七字咒心法的人,她的強大,已經讓所有人望塵莫及……即便我說想保護她,難道你不覺得我太過不自量力?”
“朕已經說了,假若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讓你變得比九傾強大……”
“皇上。”夜瑾有些急促地打斷了他的話,“請恕夜瑾無禮,皇上能把心裡的想法說的直白一點麼?對夜瑾有什麼要求,您直說無妨,我覺得皇上並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一個人,也無需如此。”
軒轅重沉默地看着他,須臾,緩緩點頭:“好,那朕就直白地問你一句,你想修習七字咒麼?”
修習七字咒?
夜瑾訝異地看着他,“皇上,七字咒是南族至寶,應該不外傳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