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幾人已經進了花廳,夜瑾在梨花木圓桌旁拂衣落座,淡淡道:“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宮冥看着他,想到了那個女子曾經說過的話,如果讓公子知道自己和溫牧曾經去找過那個姑娘,並且試圖通過她說服公子納妃,公子會不會一掌把他們劈死?
而且,溫牧剛纔這句話問得委實有些不聰明,成全那個女子相當皇后的念想?意思不就是說那個女子有野心,滿心只有榮華富貴麼?
公子聽了只怕不會高興吧?
“屬下只是好奇。”
溫牧在夜瑾下首位置坐了,宮冥和歐陽也隨之落座。
擡手給夜瑾斟茶,溫牧道:“屬下這些日子發現,公子對皇位好像並不怎麼在意,甚至有一種厭煩的感覺,所以屬下才有此一問。若有逾越之處,還望公子恕罪。”
夜瑾當然不會在意,雖然他並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溫牧有此一問,但他既然說出“那個女子想當皇后的念想”,那麼必然不可能只是自己的臆測。
在宮冥看來,沒有哪個男子喜歡聽別人說自己心愛之人的不好,他們都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心裡只有自己,對其他的什麼都不感興趣,或者說的更直白一點,很多男子不就是喜歡單純不解世事的,或者淡泊名利的姑娘麼?
所以當溫牧說出那個女子想當皇后的時候,他覺得公子應該不會高興。
可是顯然,公子似乎並沒有不高興。
“本座以前對皇位的確不感興趣。”夜瑾端起茶盞,輕啜了一口,嗓音平淡毫無波瀾,“之所以想謀奪一個皇位,正如你們心裡所猜想的那樣,是爲了一個女子。”
眼皮微擡,他道:“是本座心裡唯一深愛着的女子。”
此言一出,溫牧、宮冥和歐陽三人同時靜了下來,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他們沒想到公子會承認得如此乾脆,連一點點彎彎都不繞。
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感覺,只是他們忍不住生出憂慮,如果君王得到皇位的理由只是爲了一個女子,那麼他的心裡能否裝得下天下蒼生?
沉浸在兒女私情中的皇帝,難免讓人憂心……
“不過,本座之所以謀奪皇位,卻並不是爲了成全她想當皇后的念想。”夜瑾接着說道,在話音落下之際,他的神態似乎輕鬆了許多,“本座是爲了有個配得上她的身份。”
什麼?
溫牧呆了呆。
宮冥和歐陽也詫異地看着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爲了配得上一個女子的身份?
那個女子有着怎樣尊貴的出身,讓公子必須登上皇位才能配得上她?
“還有,”夜瑾眸光微轉,看着花廳外的風景,側顏看起來有一種靜謐祥和的柔美,“得到了江山還不算能配得上,治理好江山,守護好疆土,讓東幽成爲真正無人敢侵犯的強國,讓百姓過上安穩的日子,做一個聖明的天子……如此,本座才真正敢說,配得上站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