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那個無名的“西瓜”,玲瓏出城,找了個不知名的地界,掏出帕子擦了擦短刃,還插回靴子裡。飛速地換上了隨身攜帶,和之前一模一樣的衣服。擡腿,摸摸那露在靴扣的短刃扣,心中很是滿意。這是非影送的,你別說還真趁手。殺了那麼多人,連一滴血都沒有見到身上。短刃也只在放血槽裡留了個印子。可見,是個用了心的寶貝傢伙。扔了那塊染血的帕子,玲瓏緩步回城,一進城就看到了無頭蒼蠅似的亂撞的林暮峰。他還以爲玲瓏被那些人又折回來,帶走了。所以看到玲瓏倩影的那一刻格外激動。不過,他也奇怪,同樣擊殺了刺客,爲什麼自己跟個血葫蘆似的,她渾身整潔,連一絲兒血腥味都沒有……
看到他這個樣子,玲瓏忍不住皺眉:這個人,做了那樣的事情,難道就不知道換身衣服,低調點兒嗎?原來,玲瓏職業習慣每每殺人,必先去無人之境檢查自身是否留有痕跡。並換去作案時的衣物。至於那塊擦血的帕子,是從死者身上“拿”來的。即使有人撿到了,也查不到自己的一絲一毫。
只不過,她不知道,就是一個這樣的習慣顛覆了林暮峰所有的認知。同樣的浴血奮戰,同樣的被牽累,爲什麼她可以這麼從容淡定地在第一時間處理好自己,這膽識、習慣實在不是一個普通人能有的應變力。林暮峰也找了個鋪子買了身新的,換下那一身血衣。剛剛街上發生了那種事情,會有這樣的貴公子來買衣服換並不稀奇。所以掌櫃的也只是嘆了口氣,說了句:“什麼世道!”就不再多話了。
未時後,暮峰和玲瓏買齊了若需的物品,回府。賀明第一時間撲了上來,也不管暮峰如何了,圍着玲瓏轉了幾個圈,確定她沒事了才坐走廊上感慨着:“你們沒碰到那夥喪心病狂的吧?知道嗎,永濟公主進宮的時候遇到刺殺了。”
暮峰、玲瓏陣陣無語。
賀明見他們不反駁,就默認爲了確實沒看到。用扇子卿蹭着自己的臉嘟囔:“林兄你說會是什麼人如此大膽,竟然敢截殺公主的鑾輿。皇舅舅聽說後,可是把明德殿的御案都拍碎了呢!”林暮峰搖搖頭,也沒什麼頭緒。片刻,摸着下巴問:“西平那邊應該更怒吧?”
賀明磕着扇子解說,一副很不正經的樣子:“那當然。不過……那個西平瀚王似乎更在乎那個擊殺刺客首領,制止了一切的女孩子。還說……哦!對了。還說是個帶勁兒的。”
陸南、西平順利聯姻,除了大理寺卿還在頭痛那個刺殺外,其他人都還比較順遂的。比如剛剛成爲太子妃的永濟公主。嗑着瓜子,品着茶,看着綠蘆她們清點賀禮入庫。
太子瑞回來了,還是那間間屋子,還是些擺設,這裡卻再不是自己的寢殿,裡面也看不到接出來的蕊兒了。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雖然公主更漂亮,背後更是站着西平的整個國家。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了。蕊兒這會兒在做什麼呢?是纏着喬大人不依不饒要回來呢?還是抱着枕頭哭得不理人。那天聖旨到的時候,她可是哭得肝腸寸斷,只嚷着要求父皇讓她回來的呢!唉——!都是師父,一定要自己硬起心腸,不做理會。看她那個樣子,真的好心疼呢!
而此時的喬蕊兒呢?她是將自己之前的閨房砸了個稀爛。喬敬誠更是派出了最精銳的刺殺隊。可等了一個下午都沒見回來覆命。派人打聽了才知道,他們亂殺無辜激怒了什麼人,被人家幾下子秒了。其他的人都不敢回來見他,逃命去了。真是每一個頂用的。喬敬誠也差點兒砸了自己的書房。不過他把一腔怨懟轉嫁到了濼安帝那邊,認爲是這個皇帝對不住自己,決定要做些什麼,給他點顏色看看。那麼另一個問題就來了,扶持誰呢?太子瑞——不,那也是個無情無義的。女兒跟了他三年,他父親讓他休了,他就連個屁都不敢放。淏王玉——不行,不行。他只醉心武學,老丈人又是那個招人厭的林府。盧王瑤——不行,不行。他孃的母家太單薄了,本人也不夠聰明,根本玩兒不過太子瑞……幽王珏——人倒是夠賊,母親卻是個卑微的宮女,還早沒了。……想來想去最後還是將目標定爲了太子瑞,就用自己的小女兒蕊兒釣他。於是,挑了一件女兒未出閣時繡的鴛鴦帕子,滴了幾滴水上去,讓女兒的貼身婢女悄悄給太子送過去,就說小姐回來後天天,念着太子,哭着繡鴛鴦。
可太子瑞還真就吃這一套。拿到帕子後睹物思人了一會兒,拉開抽屜藏在了文件下的暗格裡。纔會他的新太子妃去了。因爲接近永濟公主,那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