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皇宮內五個身輕如燕的黑影不停跳躍着,不一會功夫便分散到無處,只有一人朝皇帝的寢宮而去,其餘四人則是前往後妃的住處。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之後,皇宮內煙霧瀰漫,宮人大喊走水的慌張之聲響徹在宮門之內,御林軍迅速凝聚在完顏震的住處,萬事以保護皇上爲先,然而即便有這麼多的御林軍守衛,卻依舊沒能阻止黑衣人離去,氣的完顏震吐血不止,整個皇宮的御醫都被調過去看診。
半個時辰後,五個黑衣人聚集在皇宮邊角一個無人居住的院落之中,只聽女子嬌俏的喊道:“快點把你們的收穫都拿出來看看,誰的最少負責這一路回去的花銷。”
女子的聲音正是蘇眠月,每次做這種打劫的事情都會倍兒顯興奮,恨不能昭告天下她做了多麼牛逼的事。
三個黑衣人很聽話的解開肩上的包袱,有的裡面是金銀珠寶,有的則是金銀元寶更多些,但大多都是銀票,只是比起蘇眠月的搜刮來的財物還是少的可憐,畢竟蘇眠月在師門的時候着重學的就是輕功,當初是爲了打不過就跑,而現實卻是用在飛檐走壁盜寶。
四個人都亮出寶貝之後,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完顏霖,卻見他舉起左手清咳一聲,十分淡定的道:“你說過以朕的資質只需要負責貌美如花,你來負責賺錢養家。”
蘇眠月一噎,那是她調戲完顏霖的話,當不得真的好嗎?
沒等蘇眠月嗆聲,便聽完顏霖又道:“這次收穫不小,負責一行人的衣食住行不是問題,有勞小月月費心了。”
“完顏霖,你平時一定不常照鏡子吧?就沒發現你的臉特別大嗎?”雙手在虛空中畫了個大圈,蘇眠月沒好氣的白了完顏霖一眼,眼珠子直瞪他,即便蒙着面巾也能看出蘇眠月的小臉鼓鼓的。
“臉大吃四方,朕乃是一國之主,這臉自是不同凡夫俗子那般。”完顏霖很自然的接下話茬,好似臉大這個詞是誇讚一般。見蘇眠月有氣沒地方發泄,便低聲道:“你們幾個,還不快謝謝眠月姑娘的慷慨?這一路上眠月姑娘可是你們的金主。”
三個黑衣人一向不習慣與人接觸,此刻見主子和蘇眠月嘴刀子亂扔,只得低頭服從命令,只是那語氣僵硬的很不符合氣氛。
蘇眠月哼了一聲,彎腰將四個包袱都撿起來背好,對完顏霖道:“既然我是金主,你們這些吃軟飯的一定是窮的響叮噹,所以這些錢財還是由我這個金主收着最適宜,都沒意見吧?”
三個黑衣人垂頭不語,他們只管服從命令,完顏霖則是嘴角一抽,他怎麼忘記這丫頭就是個貪財的主,這下虧大發了。
“當然沒問題。”完顏霖展顏一笑,即便蒙着面巾那雙桃花眼也足以魅惑人心。
蘇眠月尷尬的別開臉去,以免被完顏霖誘惑到,擡頭看了一眼火勢漸濃的皇宮打了個手勢道:“大家分散開撤離,明日卯時初在城外十里處集合。”
“朕與你一道。”完顏霖第一個不服從安排。
“想自費回去的只管跟着姐,小心姐一個不高興路上就玩點花樣。”瞪了完顏霖一眼,蘇眠月縱身上了圍牆,眼珠兒一轉高聲喊道:“完顏震小兒,你的皇宮太差勁了,本俠盜給你放點火,回頭重新蓋的時候千萬被捨不得銀子,忒窮酸了。”
蘇眠月是用內力喊的話,只是她刻意壓低了嗓音倒是有些雌雄莫辯,卻驚動當值的御林軍。
完顏霖臉色一黑,他就知道蘇眠月是誠心要甩下他們,待完顏霖追上去之際,蘇眠月已經幾個縱躍消失在月色間,完顏霖只得冷冷的打個手勢讓屬下分散離去。
確切的說這三個黑衣人是要爲完顏霖善後,以便完顏霖離開的更安全。
當御林軍趕到的時候,院子裡除了冷風徐徐,哪裡還能見到人影,今夜註定要不眠不休的忙碌於追查刺客中了。
且說蘇眠月在甩開完顏霖等人後,便回到她在江南這邊的一個秘密據點,臨時要離開還有些事要交代,只是蘇眠月不急不緩的沐浴更衣又喝茶吃點心的,好似忘記要與完顏霖他們到指定地點見面一般。
等到丑時末還沒見到酒俠,蘇眠月只能留下個口信讓管家轉達,自己則是揣了一沓銀票後輕身上路,左右隨時窮了隨時去劫富濟貧一下,累着自己就犯不着了。
第二日如約與完顏霖等人集合,一行人不時的留下些蛛絲馬跡給後面的追兵,分散他們的追捕能力,一直到三日之後纔在完顏霖統治的城池境內與太后一行人相遇。
因着幾日都不曾好好休息,又不願去打擾人家母子重逢的動人一幕,蘇眠月便去客房稍作休息,她和太后也沒什麼話好說不是?
在太后哭了近一個時辰後,完顏霖也終於把過去十幾年的事情大致講述一遍,太過危險都閉口不提,主要是說這幾年手中有了自己的勢力以後的一些事,太后聽的津津有味,不時的感慨一句“辛苦吾兒了。”
“皇兒,你父皇情況如何了?”太后極爲擔憂的問道,可見與太上皇之間是真的有感情。
完顏霖沉默一下,搖頭道:“父皇的情況想必母后也是知曉的,現在御醫都在盡力穩住父皇的情況,且兒臣已經命人去尋良藥,但兒臣急於來營救母妃,是以並不能在第一時間知曉帝都的情況。”
“皇兒真是糊塗,哀家再如何苦也不及你父皇和江山重要,皇兒怎可因哀家而犯險?”太后皺眉,一臉不悅的斥責着,但眼底也有着欣慰的光芒。
完顏霖笑道:“母后生養兒臣,在兒臣心中與父皇同樣重要,即便是萬里江山也比之不得。”
聽着完顏霖孝順的話語,太后自是喜不勝收,這麼多年的苦楚總算沒有白白受過,又與完顏霖聊了一會後詢問道:“那個蘇姑娘是皇兒的女人吧?哀家見她不拘小節,且容貌又出衆,倒是個不錯的女子。只是這樣的性子,怕是不適合後宮中生存,更無法擔當中宮之主,皇兒可不要因兒女私情誤了國家大事。”
完顏霖挑挑眉頭,點頭道:“兒臣自有分寸,還請母后能給她一點寬容,這次能夠成功營救母后也是多虧眠月冒險入宮,否則兒臣怕是還要多費一些周折,並且也會陷入險境之中。”
早已把蘇眠月看做是自己的女人,完顏霖便將蘇眠月爲他所做的種種都告知太后,卻隱去蘇眠月是天瀾國前皇后的事,自也不提自己的手腕是如何受傷的。
太后聽完之後也不好再說蘇眠月不適合皇宮的話,既然兒子喜歡便納爲妃便是,只是自古紅顏禍水,太后對太美的女子總是沒有好感,尤其自己的兒子又是這般在意。
可太后又怕母子剛剛重逢便因爲一個女人而生了罅隙,也只能隱忍下來,日後看蘇眠月的表現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