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月努力不起身搏鬥,但暗器的數量終歸是有限,偏偏對方與她勢均力敵很快便被逼迫的不得不起身應對。
若在蘇眠月全盛時期,打敗對手並非難事。
只是現在的她要顧忌着孩子,多數都在防守狀態,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刻肚子一陣絞痛,臉色煞白的她急忙向後退去,對方見狀直接發起進攻點中了蘇眠月的穴道。
“小姐!”碧蕪驚呼一聲,不顧自己有受傷的可能折身朝蘇眠月這邊趕來,但三個暗衛糾纏不放,碧蕪也是有心無力。
“蘇姑娘,得罪了。”暗衛端着藥碗來到蘇眠月身邊,一手捏住蘇眠月的下顎便要灌藥。
“住手!”兩道女聲同時響起,碧蕪驚呼的同時放出信號彈求救援,卻因一瞬間的停頓而被刺傷了兩處。
另一個聲音卻是提着裙子不顧形象跑進來的尹月,只聽她急切的喊道:“皇上不可,太上皇和太后被一夥人挾持了,蘇眠月和她的孩子若有半點閃失,太上皇和太后便危險了。”
完顏霖臉色一沉,那名暗衛聞言也忙住了手,以免太上皇和太后出事,那他用命來賠也不夠。
“怎麼回事?”完顏霖看了一眼疼痛難忍的蘇眠月,轉身又看向扶着門框喘息的尹月冷聲問道。
“臣妾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剛纔在壽安宮給太上皇請安,忽然一夥黑衣人闖了進來,御林軍抵擋不住,暗衛亦沒能阻攔這些人,他們擒住了太上皇和太后之後便讓臣妾來關雎宮,只讓臣妾轉告皇上,蘇姑娘和她的孩子若有任何閃失,皇上就等着給太上皇和太后……”收屍兩個字尹月沒敢說出口,但她相信完顏霖明白。
完顏霖怒咬着牙關恨恨的看向蘇眠月,怒問:“眠月,這便是你剛纔一直與朕周旋拖延時間的緣故?”
“你還不算笨,至少這麼快便想明白了。”蘇眠月笑了笑,這時碧蕪已經給她解開穴道,蘇眠月忙拿出金瘡藥給碧蕪止血,關心的問了一句確定碧蕪暫無性命之憂後才繼續道:“完顏霖,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我說過我們一家人生死一處,不論是我的父兄還是腹中骨肉,我都要帶走,你若還不願放人,那就用你們一家人的性命做陪葬吧。”
“蘇眠月,朕倒是小看了,士別三日竟也有如此狠戾的手段,傷及無辜的事也做得出來,看來季洵沒少教你下作的手段。”完顏霖冷笑連連。
“錯,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用碧蕪和我父兄的消息威脅我來恆淵國找你,又用我父兄的性命來逼迫我打掉孩子,爲何我就不能用你父母的性命來脅迫你?完顏霖,我這個人沒有別的優點,就是學習能力強也懂得變通,從你一開始威脅我那日起就該想到這樣的後果了。”
休息了一會後小腹不再那般絞痛,儘管臉色依舊蒼白,蘇眠月卻絲毫不減氣勢的問道:“現在給你選擇的機會,是要玉石俱焚還是皆大歡喜,選擇吧。”
“你以爲朕會受你的脅迫?”完顏霖眯着眼睛,一抹兇殘的光芒閃過。
“皇上……”尹月面色慘白的喚了一聲,不敢相信完顏霖竟然會連自己親生父母的性命都不在意。
“閉嘴!”完顏霖呵斥尹月一聲,視線始終不曾離開蘇眠月,怒聲道:“來人,給朕……”
“完顏霖,你最好想清楚再做決定。我既然安排人入宮來抓人質,自不會傻傻的揹負刺殺恆淵國太上皇和太后的罪名。現在整個京都都知道完顏霖你因抓了我的父兄逼迫於我,而導致我擒住了太上皇和太后要和你交換人質的事,一旦我沒有帶着父兄平安離開恆淵國境內,並且太上皇和太后暴斃於宮中,想必你那兩位好兄弟就有理由發兵了,你就算死也要揹負着千古罵名,甚至是連屍體也要被踐踏。完顏霖,你一生都追求完美,確定自己能接受這樣的下場嗎?”蘇眠月淺笑,絕美的容顏綻放着朝霞般的美麗,然而完顏霖卻覺得刺目至極。
曾幾何時蘇眠月面對完顏霖的時候總是表情豐富,又曾幾何時蘇眠月見到完顏霖的時候只有怒恨,可現在卻是隻有在讓他不痛快的時候纔會露出笑容。
完顏霖沉默不語,有心想要和蘇眠月同歸於盡,可內心還有一個聲音在掙扎着,讓他無法甘心赴死。
蘇眠月手指屈起緩緩的敲打着節拍,很有耐性的等着完顏霖做決定。
自從來到恆淵國之後,除了火燒恆淵國大軍糧草,唯有這一刻讓蘇眠月最興奮。
當初帶碧蕪出來的時候蘇眠月雖也高興可看到碧蕪身殘,心裡一直有股火氣無法發泄,現在倒是可以發泄一二了。
雖然碧蕪的傷以及蘇承業父子的遭遇並非完顏霖所爲,但完顏霖和那幕後之人是一夥的,蘇眠月找不到真正的仇人,只能在完顏霖這裡收點利息。
在完顏霖沒決定好該怎麼選擇之際,碧蕪放求救信號彈也引來了潛伏在皇宮各處季洵的暗衛,一行黑衣人速度極快的衝進屋內,院子裡則是滿地的屍體。
至於完顏霖的那些暗衛,則是在第一時間退到完顏霖身側,他們的任務是以保護完顏霖的性命爲首要,在這種敵我人數懸殊的情況下,想要力拼根本不可能。
“見過姑娘。”鐵血上前朝蘇眠月拱手行禮。
“辛苦了,大家不必那麼緊張,都坐下歇歇。”蘇眠月隨意的好像這裡是自己的地盤一般。
衆暗衛假裝沒聽到這句話,不明白蘇眠月怎麼會有這種閒情逸致說廢話。
而完顏霖在聽到這句話後險些氣的吐血,在他的地盤蘇眠月如此放肆,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可他除了當做沒聽見什麼也不能做,現在暗衛出手他只會死的更快。
尹月則是苦澀的一笑,她貴爲皇后又能如何?帝王的恩寵從不屬於她,每次有危險的時候她都是被拋出在外的一個,完顏霖從不曾想過要保護她,哪怕只是順帶着。
再看看蘇眠月,在敵國的皇宮裡還有季洵的暗衛保護着,尹月自是聽的明白一聲姑娘的尊敬之際並非是對原主子,這還是在蘇眠月尚未被冊封爲後的時候,日後若成爲國母又該是被怎樣的尊敬?
在尹月閃神之際,蘇眠月的視線也落在她身上。
鐵血剛剛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說明爲何能這麼快擒拿了太上皇和太后。這尹月倒是功臣,若非她去請那兩位想辦法阻止完顏霖傷害蘇眠月,暗衛們也沒辦法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一舉成功。
不過暗衛沒有擒拿太子,這個做法蘇眠月倒是贊同的,就當是還了尹月的這個人情,日後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