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安露聞言,整個人都呆住了,連哭都忘記了,就那樣呆滯坐着,看那在人前一向文質彬彬謙和有禮男人,在地上打滾,鬼哭狼嚎,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人不人,鬼不鬼。小說網
人不人,鬼不鬼。
安露哆嗦起來,她見過吸毒的人,從前在老家的時候。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老家窮的要死,政府年年救濟,扶貧,可卻養出了一羣貪婪的吸血鬼。
拿了救濟金就去賭,就去吸,就去嫖,花光了就再去政府鬧,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整日無所事事村頭遊蕩,東家摸狗西家偷雞,整個村子就像是墳墓一樣,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有一次放假回家,她在村頭的荒地裡,看到了一個衣衫破爛渾身都爛透了的男人,那個男人大約只剩下一口氣了,苟延殘喘着連把身上蒼蠅趕走的力氣都沒有。
看到她過來,那個男人看着她拼命的咧開嘴想說什麼,她看到了一嘴黑黃的爛牙,像是腐臭的黑洞,讓她尖叫着害怕的落荒而逃醢。
所以她拼了命也要離開那裡,父母想讓她早早棄學出去打工掙錢,她死也不肯,打三份工也要繼續唸書,她以第一名的成績被宛城最好的中學直接特招進去,她以爲自己這樣努力下去,總能有一個錦繡前程。
可當她到了那大城市,進了那一所最好的學校之後,她才知道,她這一輩子奮鬥至死所能獲得的,大約也永遠比不上別人生下來就擁有的那些。
她漸漸迷茫,失去了最初的信念,她嫉妒羨慕那個傅家最嬌貴的千金小姐,可她知道,這輩子她都不可能過上那樣的生活。
可她沒有想到,她後來竟然會和林垣在一起,那是傅景淳的未婚夫,傅景淳心愛的男人啊,可他卻睡了她……
那時候她多麼的得意,驕傲,她沒能忍住的偷偷炫耀,挑釁,終於,林垣和她鬧到了要離婚……
她迷了心竅了,以爲自己終於離那樣的生活更近一步了,更何況,她愛林垣,她若是能和他廝守一輩子,她死也認了緹。
可現在,她坐在牀上,看着林垣,看着那個昔日在她眼中高不可攀的男人,如今卻像那個渾身爛透了一樣的男人,痛苦的呻.吟,翻滾,她怕了,她終是怕了。
那原本以爲已經擺脫的噩夢,怎麼又席捲而來?難道她就一輩子都甩不脫這樣的命運嗎?
是她太傻,太天真,傅景淳是傅家的女兒啊,傅家在宛城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林家這樣糟踐她,傅家怎麼可能不報復?
有把柄又如何,婚不是照樣離了,林垣不是照樣被捏住了把柄。
有錢能使鬼推磨,傅家還有什麼事做不成?
安露連滾帶爬的爬下牀,她想要逃離,逃離這一切,包括,這個模樣的林垣。
可她剛從牀上下來,林垣就死死抓住了她的腳踝。
安露嚇的一聲尖叫,林垣的手冰涼,像是毒蛇的信子纏在了她的腿上,她拼命的踢騰,掙扎,想要掙開,可他的手像是鐵鉗,她怎麼都抽不出腿。
“救命……救我……救命……”
安露哭的毫無形象,對着周遭圍觀的人求救,可吸了毒的人本在世人眼中就是洪水猛獸,根本沒人敢靠近。
直到醫院的保安帶了警棍過來,林垣被狠狠抽了幾棍纔不得已鬆開了手,安露立刻哭叫着爬到了病房的角落裡去遠遠避開。
林垣被戒毒所的人制住帶走那一刻,他那一雙涼冰冰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安露的臉,安露明白他的意思,安露也看到了他嘴角的陰惻惻的一縷笑。
她的心飛快的向絕望的谷底沉去,再沉去,她明白,林垣不會放過她的,她逃不掉了,逃不掉這一場噩夢,逃不掉這噩夢一樣的人生。
如果當年她不曾迷了心智,如果當年她堅持着自己的夢想。
那麼現在,她是不是也如正常人一樣,過着忙碌卻又充實的生活,可以自信而又陽光的走在這城市的街道上,而不是如此刻這樣,容貌毀了,活的,像是陰溝裡的一隻老鼠?
又一場洋洋灑灑的大雪落下來的時候,新年就要來臨。
傅竟行即將攜妻兒回國,景淳也被傅竟堯接回傅家老宅,傅二太太夫婦之前也來過一次,卻被傅老爺子拒之門外。
景淳自那一次摔了電話之後,就再未曾和父母有過聯絡,二哥被停職回家,傅竟堯一直未曾發話讓他回公司去,他曾給景淳打了電話,讓她幫他在傅竟堯面前說說話,可景淳卻拒絕了。
二哥在電話裡沒說什麼,但不久後景淳從傅竟堯那裡得知,二哥去了星耀的競爭對手那裡任職,據說,還頗得重用。
景淳覺得很羞愧,傅竟堯卻並不當一回事兒:“……他若有能耐把星耀給吞了,那也算他真有幾把刷子,他若沒這能耐,那麼他在星耀和在其他公司,對我們來說也沒什麼影響。”
景淳經此一事,和家人的感情幾乎完全淡了,她新年也未曾回父母家中,一直都在傅家老宅陪着傅老爺子,林垣吸毒被抓,林企正和林太太幾乎耗盡了手裡所有錢纔打通關係,在除夕之前讓人把他放了回來。
景淳在傅家聽到這些事的時候,整個人也不由得恍惚了一下,窗子外雪下的紛紛揚揚,彷彿要把這世上的一切黑白是非都遮蓋住,而她和林垣那一段感情和婚姻,竟像是前世一樣的渺遠和模糊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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