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謝京南說完,不等景淳開口就急急轉身向山下走去。
景淳看着被他推開的手指,那指尖上還沾着菊花的清苦香氣,她下意識的追了兩步,卻又站定了,回過身去看着公婆墓前的那些貢品,樣樣都是用心到了極致,景淳輕輕咬了咬下脣,懷抱中的那一束菊花,沒有地方擺下了。
山風微冷,這細細的小雨逐漸的停了下來,蒼山青翠,松柏常綠,有滴水聲落下來,嘀嗒嘀嗒。
景淳將懷中花束放下來,從包裡拿出乾淨紙巾,細心的擦拭公婆的墓碑。
謝京南生的肖似婆婆,那墓碑上的婆婆照片看得出來,她是個極其良善好相處的老人,景淳心想,婆婆若在世,會不會喜歡她呢?
她在心裡默默的和公婆說着話,說她的名字,出身,說她的過去,說她和謝京南的將來。
公婆的墓碑照片擦拭乾淨了,景淳這才站起身來,“爸,媽,你們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了,我和京南會好好在一起的,等將來我們有了孩子,再帶孩子來看你們……醢”
景淳又等了一會兒,謝京南的身影方纔躍入眼底,她一眼看到他臉上的神色,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失魂落魄。
景淳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手給攥住了,忽然間緊的胸口喘不過氣來。
他在看到墓地上這些鮮果花束的時候,就已經失態的無法遮掩,方纔他撇下她一個人下山,又是爲了什麼?
這供品是誰帶來祭拜公婆的,而能讓謝京南失魂落魄的,又會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景淳一點點的掐緊了掌心,選擇嫁給他時,就沒有想過去懷疑他,畢竟從來,他待她都是這般的好,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半分的毛病來。
可越是完美,就好似越是不真實緹。
他這樣的男人,就真的沒有過去嗎?就真的,從未曾有過任何的感情經歷嗎?
景淳不在意他的過去,他交往過女朋友也好,刻骨銘心的愛過也罷,都和她並無關係,她求的只是,他與她在一起的這些時光裡,是一心一意的,是真切的愛着她的。
謝京南站在景淳的面前時,神色已經基本恢復瞭如常。
可景淳的頭髮卻被這雨淋的微溼,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許是這山上終究還是有些涼。
謝京南眼底有愧意溢出,他伸手握住她細瘦手臂,把她帶入懷中:“是不是有點冷?”
景淳擡起那一雙溼潤的眼睛望着他:“京南,我們發過誓言的,彼此信任,不許隱瞞。”
謝京南別過臉去,他微微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看着她時,眸光裡的那一片酸澀卻仍是清晰可見。
“方纔看到這些供品,恍惚間我還以爲是曾經的一個故人……”
故人……
景淳不由得攥緊了手指,是男人,還是……女人?
可她問不出口,她等着他說下去。
“所以我一時失態了,待我到了守墓人那裡問過之後,我才忽然回過神來,她已經不在人世了,又怎麼能來祭拜我的父母呢?”
“不在人世了?”景淳不由得一愣,忽而想到方纔自己心裡那些猜忌和亂七八糟的疑惑,一時之間倒是又悔又有些自責。
謝京南輕輕點點頭:“對,已經去了六年多了。”
“京南……”景淳輕輕握住他的手指:“對不起,我剛纔,剛纔還在胡思亂想,生你的氣……”
“不怪你。”謝京南擡手摸了摸她溼漉漉的發:“山上風冷,我們還是早一點下山吧。”
景淳點點頭,與他一起點了香,又燒了紙錢,謝京南在墓前沉默了足有十分鐘,方纔握了景淳的手,離開墓地。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都有些消沉,景淳知他是想起昔日的故人心中難受,也就乖巧的不曾打擾他,只是安靜坐在他身邊。
謝京南思緒混亂,他知道自己是有些魔症了,守墓人都明確的說了,未曾有年輕女孩來過他父母的墓地。
他卻一直不能將自己從那舊時光中拽出來。
菲兒與他打小一起長大,兩家大人也交情頗深,他們實在太熟稔了,彼此的父母就與自己的父母一般無二,也是因此,這世上除卻菲兒,怕是再不會有人對他父母的喜好了解的這般透徹。
可這些東西實則都是尋常,若說巧合也並非不可能,畢竟下山那一路,謝京南看到數個墓碑前,也有這些東西出現。
是他執念太深,纔會在自己新婚妻子面前也失了態。
景淳心思太澄澈,她從不會將人和事想的骯髒而又陰暗,可她這般,卻更襯出他的卑劣。
他甚至不知該怎樣去面對她。
面對她的自責,面對她的擔憂,面對她毫無保留的這一份情意。
他們在美國沒有逗留太久,祭拜完父母,第二日又處理了一些瑣碎小事,就啓程飛中國。
孰料啓程前夕,景淳接到掌珠的越洋電話,說是他們傅家那位向來風.流花心的紈絝二少爺,從來都是他見到漂亮妹妹纏上去勾搭到手,這一次卻被一個年紀小小水靈靈鮮嫩嫩的小姑娘給纏上了。
那小姑娘是在回國內的飛機遇到傅竟堯的,一見鍾情,直接揹着行囊追到了宛城去。
景淳聽的樂不可支,電話裡問掌珠:“既然是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我二哥不是應該很喜歡纔對嗎?”
掌珠也忍俊不禁,笑道:“我也問他了啊,你知道他怎麼說嗎,他嫌人家小姑娘年紀太小了,總感覺像是在摧殘祖國的小花朵兒,實在下不了手,只能拒絕……”
---題外話---
我們家竹林強勢客串傅二的終結者,心竹小妹上線了,誓要拿下花花公子傅竟堯!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