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目光裡閃過一抹狡黠,拉過景淳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麼,景淳羞的滿面通紅,“嫂子您跟誰學的一肚子壞水,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我不理你了……”
“沒大沒小,這樣編排起你嫂子來了?”
傅竟行推門進來,正聽到景淳這一句,當即就‘不留情面’訓斥妹妹。
掌珠捂着嘴偷笑,景淳不依的直跺腳:“大哥!你也跟着嫂子欺負我,我不理你們了!”
傅竟行一邊去抱女兒,一邊挑眉看了景淳一眼:“早就該不理我們了,你沒看你二哥早就有眼色的回宛城了,就你這個大燈泡還杵在這兒!”
這下卻又輪到掌珠不好意思起來:“有你這樣做哥哥的嗎?趕着自己妹妹走……”
“好啊,原來是哥哥嫂嫂想要單獨相處,嫌我這個小姑子礙眼了,走走走,我這就走,保證走的遠遠的……”
景淳眼瞅着掌珠瞪傅竟行,傅竟行老老實實的不敢反抗的樣子,不由得覺得好笑又甜蜜,哥嫂一家人在這邊,她也該飛去京裡看一看謝京南,畢竟,他們新婚還沒三個月呢,正該是你儂我儂的時候。
景淳沒有告訴謝京南她要飛京城的事,她想着到時候她到了京城再告訴他,看看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明明人前也是沉穩端肅的男人,可偏偏,兩個人獨處時,他在她面前表現出來的總是截然不同的一面,甚至,有時還略帶着說不出的孩子氣。
景淳坐上飛機的時候還在想着謝京南若是知道她忽然千里迢迢飛到了京城去,會是什麼表情?會喜出望外,還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而此時謝京南守在醫院裡思思的病牀邊,卻是已經一日一夜沒有閤眼了。
小丫頭這一下子摔的實在太嚴重,昏迷到晚上才醒過來,卻是哭着喊了一夜的疼。
怎麼會不疼,頭上破了一個洞,兩條腿和胳膊上都是傷,幸好沒撞到樓下的花瓶,也沒摔傷骨頭,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思思早晨才又迷迷瞪瞪睡了過去,熬了這一夜,謝京南的雙眼全是紅血絲,下巴上胡茬也冒了出來,青青一片,整個人看起來真是憔悴無比。
他見思思睡的沉了,這才起身去洗了個臉,覺得精神了一些。
特護送了早餐進來,謝京南喝了杯咖啡,卻吃不下其他的東西,心裡惦記着思思,想到她抽噎着哭着可憐兮兮看着他的眼神,謝京南就心疼的不行。
這孩子打從襁褓裡被他抱回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大約是生母底子弱,她胎裡就養的不太好的緣故,生下來小貓一樣大,哭都沒有力氣,哼哼唧唧的。
他一個大男人,丁點帶孩子的經驗都沒有,她又三天兩頭的生病,那幾年的時光,真是難熬。
可轉眼間,小丫頭長大了,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會撒嬌又會賣乖,小棉襖真是說不出的貼心懂事,要他心裡不知道多慰藉。
可昨日發生的這件事,卻讓謝京南的心吊了起來。
思思的性子,竟是這般的執拗,小孩子總免不了任性胡鬧不懂事,可她才六歲,六歲大的孩子,這心思,也未免太細了一點。
謝京南忍不住嘆了一聲,無父無母的孩子,哪怕有人關心備至的照顧着,卻還是會和正常家庭的小孩不一樣,他們格外的敏感,也格外的脆弱。
謝京南伸手輕輕撫了撫思思的頭髮,他對她沒有很高的要求,只希望她快樂無憂的長大,如果她真的不想見傅竟堯,那就不見吧。
景淳在飛機上短短睡了一覺。
睡醒後腦子裡逐漸的清醒了纔想起來,自己想着要給謝京南一個驚喜,可她根本連他在京裡下榻什麼地方,或者房子在哪裡公司地址什麼的,都不知道……
這麼大一個京城,她總不能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吧,還是要給他打電話要他來接她。
景淳想到這裡,不由得嘆了一聲,她也真是心太大了一點,謝京南不主動說起來,她也就不問,現如今哪裡還有她這樣的太太,連自己丈夫有幾處房子有什麼產業都不清楚……
下了飛機時已經臨近中午,景淳早上心急如焚趕飛機,只草草吃了幾口早點,這一會兒不免覺得肚子有些餓。
打了謝京南的電話,卻暫時無人接聽,景淳只得坐在機場等他。
她自來身體底子還不錯,往日也不是沒有這樣錯過飯點鬧饑荒,從無什麼大礙,可這一次,卻覺得心慌難受,眼前陣陣直髮黑。
景淳又打了謝京南的電話,卻還是無人接聽,她只得起身去機場的商店買了兩塊巧克力。
算了算,大約是生理期快到了,所以今日纔會這樣難受吧。
景淳剝了一塊巧克力,剛吃了一半,謝京南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心中歡喜,趕緊接了起來,不等他問,自己先憋不住了,歡喜說道:“京南,你猜我現在在哪?”
謝京南看了一眼熟睡的思思,走到窗前低聲道;“該不會是在京城吧?”
“你怎麼知道!”景淳忍不住嗔了一聲,歡喜卻已經躍上眉梢:“你快來機場接我,我都不知道你在京裡住哪裡,也不知道你公司在哪,我肚子餓死了,早上急着趕飛機都沒有吃什麼東西,剛纔頭暈的不行……”
她一連串的說着,語調裡卻滿是輕快歡喜,這樣的情緒也感染了他,謝京南一雙眸子柔軟無比,仿似面前已經浮現出她生動的眉眼,她正眉飛色舞的說着,宜喜宜嗔,說不出的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