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明停好車也過來了。招呼過後一行人進屋。進屋後胡一聰正面看了一下陳曉琴。先是愣了下,再仔細又看了看,似曾相識??
胡一明也發現大哥的表情有些古怪,盯住陳曉琴看得很認真,又象是在回憶什麼,難道他們認識??
“大哥,你認識曉琴?”胡一明這是第一次帶陳曉琴來呵,大哥和琴兒應該是沒見過面的。?
胡一聰聽見問,收起自己的失態,說:“啊,沒有,不認識”。心想:弟媳長得和那個人是太象了,只是那個人不可能還這麼年輕,真是想不到世上竟然有長得如此象像的。?
胡一明說:“大哥看曉琴的眼神,我以爲你們象認識似的”。?
陳曉琴認真看看胡一聰,對胡一明搖搖頭?
胡一聰急忙解釋說:“哦,是弟媳很象我以前的一個熟人”。?
這時大嫂出來倒茶,大家停止了這個話題。胡一聰的女兒帶着自己三歲的孩子和小月小軍在外面玩耍,三歲的小孩子跟在小月後面“姐姐,姐姐”地叫着,她媽媽糾正說:“應該叫小月阿姨。叫小軍叔叔”。這個小孩子玩了一會兒就又忘記了叫小月阿姨,對着小月又開始喊姐姐了。按小孩子的心理,可能覺得小月這樣小,做姐姐還差不多,不適合做她的阿姨吧。小孩子又不懂輩份制度。?
陳曉琴讓胡一明和大哥聊天,她也出來和小月他們一起玩,陳曉琴很喜歡小孩子,外面他們這麼熱鬧怎麼能少了她呢;其實她還小胡一聰女兒幾歲呢。兩個大人陪孩子們玩了一會兒,就讓小軍小月帶着小孩子玩,兩個大人進廚房幫助大嫂做飯。?
陳曉琴喜歡小孩子的樣子被大嫂從窗戶裡看在眼裡,問:“曉琴,怎麼不自己生一個?”?
陳曉琴回答:“不是不想要,是小軍小月才失去母親,又都還太小,我怕有了自己的孩子後,時間和精力上不夠,用在小軍小月身上也會少很多,這樣對他們的成長不利”。?
大嫂就感嘆:“唉,小軍小月遇上你真是他們的福氣,只是苦了你了”。?
陳曉琴說這些還是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地說:“大嫂別這樣說,一明對我太好,再說我也還沒玩夠呢”。?
幾個人說着話,手上也沒停止做菜,最後兩個青菜炒好,餐桌上已經是雞鴨魚肉擺滿了一大桌子了,大小八個人圍繞一桌。胡一聰解釋說。兒子胡後平因爲要考試,不能回來。然後舉起酒杯說:“我敬你們倆一杯酒,弟媳第一次來我家,招待不週呵,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常來玩”。?
大嫂也是個熱情周到的女主人,不斷地爲小孩子們熱情夾菜;幾個孩子乖乖巧巧地低頭吃飯。大嫂心裡清楚,胡一明是自己先生唯一的弟弟,這一家人是自己先生的親人呀,?
胡一聰今天顯得有些激動,是陳曉琴的出現勾起了他一段美好往事的回憶?那些個蹉跎歲月裡,那段初戀的的記憶?初戀對每個人來說,都是難以忘懷的吧,哪怕是幾十年過去了,哪怕是隻有那一抹影子出現在眼前,就會翻出收藏在心底的那人。不知哪位哲學家說過‘愛上一個人只須一瞬間,忘卻一個人需要用一生’。?
直到吃完飯,迷迷糊糊地送走了弟弟一家人,胡一聰一個人回到了書房,靜靜地想自己的心思,妻子泡了一杯茶送進來。他邊喝着茶邊回憶起年輕的時候。那段不爲人知的往事。?
胡一聰那時響應黨的號召,上山下鄉的政策,被分配到了一個很邊遠地區,當時,他們那批上山下鄉知識青年,是胸帶大紅花,在敲鑼打鼓的歡送下,他們一個個就象出征的英雄,懷着遠大理想,滿腔熱忱,激情滿懷地奔赴那個曾經在自己心裡描繪了無數次的地方;那裡應該是青山綠水牛肥馬壯,藍天白雲富繞遼闊的美麗地方。當他們一行人到達那個所謂的美麗地方時,同時一批上海來的上山下鄉男女知識青年也到達了這裡;大家下車後,看見眼前的前景就都傻了。?
有的人也許看過一部關於北大荒的電影,那是有人把北大荒拍攝成了電影,可惜這裡沒有人來拍攝電影,如果是拍攝成電影,一定要比北大荒要荒涼幾倍。展現在這些上山下鄉知青眼前的,是望不到盡頭的蘆葦蕩,也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青山,水倒是有,許多的蘆葦叢就長在水裡面,蘆葦隨着風吹動搖擺,幾隻野鴨看見他們的到來“撲愣愣”地驚飛了起來,一隻蒼鷺把頭探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向這邊張望;似乎在說:你們這些不速之客來我們的地盤幹嗎?幾個大膽一點的男生試圖走進蘆葦叢中去看看,只是走了幾步腿腳就被淤泥陷了進去,被其他同學給拉了出來。?
四面八方都是蘆葦叢,連下腳要走的路都沒有。負責幹部宣佈說:“我們就是要把這裡建設成爲美麗富繞的。與大城市一樣的地方”。當場幾個上海來的女知青就哭了起來,胡一聰幾個男知青也被眼前的悽慘樣嚇呆了,但他們比女知青較理智些,既然來了回是回不去了的,他們想到首先要解決的是這些男女知青們住的窩和吃的問題。胡一聰一隊人馬和上海來的幾個男知青商量,得先蓋房子,知青人數太多,當地老鄉住戶非常少,他們這樣多男女知青住不下呀。?
說起蓋房子其實很簡單,當時連磚瓦都沒有,只是在當地老鄉的幫助下,用毛草蓋幾個長條房子,男女分開就成了;樹和毛草都是現成的,等到住的地方和吃的地方建好後,大家纔算鬆了口氣,最起碼今晚這些男女知青不用去lou營外面了。?
胡一聰這批知青只好和上海來的知青還有地方幹部們一起在這塊土地上戰天鬥地了。想象得到這些大城市裡生活習慣了的帥哥美女們,來到這裡是怎樣的一種艱苦生活,他們有的人在這裡一干就是一輩子。?
那時,知青的生活非常艱苦,知青們每天出工收工,所能做的都是這些,業餘生活也特別貧乏;在漫長歲月裡,若是有幾對談戀愛的。那也是很好的風景了。胡一聰和那個上海女知青就是其中的一對。?
胡一聰就是在這樣艱苦乏味的勞動中漸漸地對一個上海女知青有了好感,?他們從互相喜歡到相愛相知,約會就成了他們必不可少的業餘生活了。胡一聰本來想就這樣和自己相愛的人在這裡紮根一輩子的,不曾想生活卻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有一天,胡一聰正在勞動,忽然接到上面來的通知,讓他回家探親。這樣的消息對每個知青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消息了。可對於相愛的人來說就代表着要分離了。吃過晚飯後,胡一聰和上海女知青來到小樹林老地方約會;那晚上是月初,月亮才彎彎地發芽,從小樹的間隙裡照下來,更添了幾分朦朧色彩。也給地上互訴衷腸的兩個戀人增加了迷人風采。?
胡一聰明天就要走了,分別在即,胡一聰將戀人擁抱入懷,他開始吻她,深深地,緊緊地吻,那種難捨難分的吻。漸漸地兩人氣息變粗,急促的氣息爆發了兩人的激情。胡一聰此時心中燃燒的火焰燒着了整個滾燙的身體,他情不自禁地開始拖她的衣服,開始她有阻攔他的進一步索要,推了幾下見推不開,也就放棄了推開他;他那化不開的柔情讓她不能夠思想,只好任憑他在她的身上衝鋒陷陣。?
一陣激情過後,胡一聰對她信誓旦旦地說:“等我回來娶你”。?
胡一聰覺得上面批准他返城探親,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正好他想回去看望一下母親,也好和母親商量下結婚的事情,然後再回到這裡來。可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這次返城後,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來父親要從臺灣回來祭祖,上面很重視,讓他提前回來作好迎接父親的準備工作。胡一聰還被保送到一所醫科大學學習,直到父親走後也沒有人通知他回知青點。(這次胡一聰的父親帶着臺灣的家人回來,前面章節裡有描述的,所以這裡就不多說了)。他不是不想回知青點對那個上海女知青履行諾言,他確實很思念她,但他知道這次進大學學習實在是不容易,一定是父親用了什麼辦法,他才能被保送進醫科大學,他要珍惜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就這樣幾年的大學生活他認真刻苦地學習,他沒有忘記自己留在知青點的戀人,大學畢業後,他想方設法地打聽她的消息,卻從一個返城的同鄉口裡得知,他在知青點的戀人早就與別人結婚了。從那一刻開始,胡一聰就在自己心裡挖了個坑,把戀人和那段情感一起埋藏。?
幾十年過去了,胡一聰與她再無緣相見。今天看見弟媳陳曉琴的長像象極了那個人。才勾出了他心底深處的記憶。真是:再回首。恍然如夢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