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從家裡出來,神情有些恍惚,腳下的步子只是覺得懸浮。像是踩在雲端上一樣不真實。
一路跌跌撞撞往前走去。中間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又被多少人在身後罵成瘋子。
一陣疾馳的剎車聲響起,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車子,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從車上下來的人走到她跟前。輕輕的叫了一聲:“小姐,你沒事吧。”
蘇淺眨了眨眼。看清面前的男人。緩緩搖了搖頭:“我沒事!”
“那就好,走路要看路啊。”
盛少卿低頭看到地上的蘇淺。原本的溫各的笑容變成了驚喜,“怎麼是你?”
他還以爲自己這麼倒黴,碰到什麼碰瓷的了。
蘇淺從地上起身。看到他一臉激動的樣子。微微皺眉:“我們認識嗎?”
盛少卿頓時一臉挫敗,想到或許是她那天喝多了,所以沒有記住自己。不禁關心道:“你真的沒有受傷嗎?”
蘇淺搖了搖頭:“我很好。”
說完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盛少卿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黑眸滿是擔心。
“是不是撞到人了。沒事吧?”
車上,身後的貴婦擔心的問道。
“放心吧媽。沒事的。”
“那就好,你開慢一點。反正離小美的醫院也不遠了。”
盛少卿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蘇淺離開的方向。這才重新啓動車子。
蘇淺走了一路,再停下來的時候卻到了醫院門口。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早就等候她的丁婉桃和程如雅向自己衝了過來。
丁婉桃的身子有些蹣珊,不知道是不是在這裡等了很久,腳下的步子走的很快,幾次都險些摔倒。
程如雅小心的扶着,兩人衝到蘇淺面前。
蘇淺在看到丁婉桃的那一刻就回過神來,見她衝向自己就要動手,下意識的躲開。
丁婉桃撲了個空,還差點摔倒地上,頓時惱羞成怒,轉身指着蘇淺的鼻子罵道:“你這個惡毒的賤人,害了我們程家不算,還害了我兒子,我今天跟你拼了。”
看着她拿頭向自己撞來,蘇淺下意識的一擋,丁婉桃倒在了地上,頭摔在了身後的花池磚上,頓時血流入柱。
“媽!”
程如雅尖叫着撲了上去,蘇淺想要去檢查丁婉桃的傷口,卻被程如雅一把推開。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不要碰我媽,都是你害了我們的房子被人賣掉,讓我們沒有地方住,還害我大哥被警察抓走,現在又害了我媽,蘇淺你這個賤人,我不會放過你。”
聽着程如雅對自己的怨念,她只覺得頭疼,眼下丁婉桃已經出現昏迷,頭上的血也把她整張臉給蓋住了,整個人看上去觸目驚心。
“你是先恨我,還是先救你媽的命。”
正要上前,程如雅將她再次推倒。
“你這個女人少在這裡惺惺做態,是你推了我媽,這裡的人都看到了,是你把她推倒害得她。”
“隨你的便,想讓你媽死,你就在這裡抱着她吧。”
蘇淺從地上爬起來,也懶得再勸她,轉身就往醫院走。
身後程如雅的哭喊聲,頓時引來一羣人的圍觀。
這裡是醫院,來來往往都是病人和家屬,有人認識蘇淺,開始對她指指點點。
蘇淺皺眉道,這樣下去她很容易被人誤會,更何況她是醫生,就如同顧長青說的,醫生最怕的就是關於這些的流言蜚語。
“程如雅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如果不是她要撞我,又怎麼會摔到在地上。”
可是程如雅卻不管這些,彷彿是捏到了她的軟肋,抱着丁婉桃開始在地上大哭大叫,瞬間醫院的大門被圍滿了人,她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似乎有人通知了醫院,很快醫院有醫生護士出來,將丁婉桃擡進去急救,蘇淺被牧子青拉着進了醫院。
“這是怎麼會事?我在醫院裡就聽說有醫生打人了,怎麼會是你!”
“丁婉桃來了,不小心摔到了地上,撞破了頭。”
蘇淺冷着臉道,牧子青跟着皺眉:“你婆婆?”
“都離婚了,我哪來的婆婆。”
給了她一個白眼,牧子青這才訕訕一笑:“怕是這事你又要倒黴了。”
發生在什麼地方不好,偏偏是醫院,她也覺得很無奈。
果然很快蘇淺就被叫到了院長辦公室,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一陣批評過後,顧長青竟然通知,她可以回來上班了。
她還以爲弄不好自己會被院裡辭退!
這種事情連牧子青都覺得不可思異,按說就剛纔丁婉桃那一出,顧長青也應該不會給蘇淺好果子吃。
醫院的大廳內傳來一陣哭喊,兩個人望去,看到程如雅抱着昏迷的丁婉桃,丁婉桃的頭上只是被簡單了包紮了一下傷口。
“這是怎麼了?”
“怕是沒有錢,醫院不收。”
牧子青暱了一眼,這種事情在醫院見多了,自然也沒有人理睬。
“像她這種大小姐,沒了家裡那點庇護,還懂什麼掙錢。”
“你去幫他們交一下住院費吧!”
蘇淺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牧子青。
“你竟然還要幫她們?忘記剛纔她怎麼在門口罵你的啊!”
“再怎麼樣也不能見死不救,更何況我們還是醫生。”
看了一眼身上穿的這身白衣天使,牧子青無奈接過卡。
等到牧子青回來,兩個才往科室走去,蘇淺擡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厲天擎似乎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蘇淺,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怕是來看他前妻的。”
身旁的牧子青猛的一句,讓她頓時回過神來。
“你怎麼知道?”
“你被警察帶走的那天,他帶他前妻來醫院了,就住在這間病房,看樣子他還是挺關心他前妻的,那天你的事情太突然,我怕你在裡面吃苦,所以我請他幫忙,可是他前妻心臟病發作還不配合治療,他在牀邊安慰了好久,等到脫離危險了,他才答應去救你。”
牧子青的話像是一把刀子,刺進了蘇淺的胸膛。
原本被那個懷抱溫暖過的心臟頓時結了一層寒霜,被鋒利的刀子砍的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