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似乎愣住了,手裡的胳膊有些僵硬。
蘇淺以爲她是沒有聽清,忍不住急着又說了一遍:“這麼黑你不怕摔到嗎?還是先把燈打開吧。”
“小。小姐。您看不到嗎?開着燈呢。”
半晌。才聽到那道溫柔的聲音,小心的顫聲道,蘇淺怔了怔。抓着她的手不由的一鬆,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開燈了?
開燈了爲什麼她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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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
她晃動着手。卻怎麼都感覺不到自己手的存在。一種從未有過的害怕在心底裡快速蔓延開來。
不會的,她怎麼會瞎了。怎麼會看不到東西了,手臂上傳來一陣陣刺骨的疼痛,可是她顧不得那麼多。
她是一個醫生。她還要出國深造的。沒了眼睛她怎麼辦?她就是一個廢人!
“小姐你幹什麼。”
身旁的人似乎嚇壞了,趕緊將她的胳膊按下去。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讓她安穩一些。
“蘇醫生你先冷靜一下。這失明或許只是短暫性的。”
聽到身旁的聲音,蘇淺不管不顧的抓住他。唯一可以用力氣的手,死死的糾緊。
她似乎聽出了這道聲音的來源。緊張的開口道。
“主任,是你嗎?”
“是我。蘇醫生你別緊張,你車禍的手術是我給做的。”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到了,怎麼會這樣。你告訴我,我是不是瞎了。”
她變成一個廢人了,一個沒有用的廢人,她要怎麼辦?以後她還怎麼活着。
她不要成爲一個瞎子,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了自己的人,這樣黑暗的生活對於她來說太可怕了。
一個希望和光亮都沒有,她像是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一片黑影下。
“別急,我說過了,這只是暫時性的失明,車禍讓你的腦中出現了淤血,壓迫了視神經,沒準過幾天等到淤血散了,你就可以看到了,你是醫生,你應該知道這一點。”
身邊的主任安撫着她,可是她卻並沒有平靜下來。
正因爲她是醫生,她才更加清楚,淤血可以散,也有可能一直散不去,藥物對她的作用並不大,就算是淤血散了,她也不一定可以恢復視力。
看不到東西的她,要怎麼這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
“我要做開顱手術,如果我看不到了,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與其做一個廢人,我還不如做一個死人。”
蘇淺冷冷的開口,病房內突然間一片沉靜。
像是在江水流入大海,竟然沒有激起一絲的波瀾。
半晌,似乎才聽到回答。
“你現在剛剛醒過來,就算是要做,你也要等到過些日子身體恢復一些,你放心好了,我們會給你安排的,有什麼問題你也可以找我們,醫院裡你都很熟悉,應該不需要我過多的和你講解。”
主任說完,已經將她重新按在牀上離開。
蘇淺躺在牀上,將眼睛瞪的滾圓,死死的盯着頭頂的方向,她卻依舊什麼都看不到。
這種周圍都是黑暗的感覺讓她無助又害怕,她甚至不敢動彈一下身子,像是生怕自己會在牀上摔下去。
她看不到,也感覺不到周圍的事物,一切都是那麼茫然,失明讓她措手不及。
身旁有人給她蓋了蓋被子,看着她固定的胳膊,小心的爲她蓋好被子。
“小姐你要不要喝點水?”
還是那道溫柔的女聲,很是小心。
她沒有開口,也沒有精力回答她,只是瞪着眼睛,卻茫然的以爲是在睡覺。
她現在要怎麼辦?
“小姐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吧!”
那人說着就要起身,身旁的蘇淺像是受到了驚嚇,伸手一把抓住她。
“不要,你哪裡也不要去,就在這裡陪着我。”
她不要一個人,不要在不知道黑天白天的這樣一個人傻傻的待着,這種的環境讓她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是陌生危險的。
身旁的人果然沒有動,按着她說的坐了回去。
“要不小姐我陪你說說話吧!”
似乎周圍有聲音,她才能在這個陌生黑暗的環境裡感覺到不那麼緊張害怕,這次她沒有拒絕,輕輕應了聲。
主動開問道:“你是誰?誰讓你在這裡照顧我的,你不是這裡的醫生,也不是這裡的護士。”
她身上沒有消毒水的味道,反而有一種淡淡香氣,很溫暖的味道。
“他們都叫我茹姐,我是厲先生請來專門照顧小姐您的。”
“你是護工?”
“不,準確的說我是厲家的傭人。”
聽着茹姐的回答,不知道爲什麼,她反而有一點點安心,剛纔那種惶恐不安的恐懼感,竟然也有一絲的消散,只因爲她說自己是厲天擎的人。
“難爲他在這個時候,還能讓一個人來照顧我了。”
她還以爲自己不能暖牀,沒有用了,他該把自己棄入敝屣纔對。
沒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讓她徹底輪成乞丐,她還真是要謝謝厲天擎。
茹姐聽着蘇淺的話笑了笑,眼底很溫柔。
“少爺很關心小姐,每天都會過來看您,只是您一直睡着,所以不知道而已。”
“是嗎?他每天都會來看我。”
“是啊,如果少爺不關心小姐,又怎麼會讓我來照顧您呢。”
要知道她已經有些年沒伺候過人了,一來就是照顧個年輕姑娘,她還真是嚇了一跳。
蘇淺卻沒有想那麼多,她現在不知道自己怎麼辦,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茹姐,我睡了幾天了?”
“聽他們說,今天是第四天了,小姐有什麼事情要我去做的嗎?”
她怕蘇淺不好意思,只好主動開口。
“四天了,我竟然睡了這麼久,怕是醫院這邊做不了我的手術,茹姐你知道那天撞我的司機是誰嗎?”
茹姐搖了搖頭,突然又想到她看不到,趕緊道:“這個我不知道,不過聽說已經抓到了,是一個女的,小姐是認識的嗎?”
“我不知道!”
她那天根本沒有看清,只知道那個司機刻意蒙了臉,其實她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聽到茹姐說是女人,她有些意外,那個女人這麼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