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隨着一串冷笑聲,一條黑影在董旭的面前突然現身。
董旭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條黑影已直奔他迎面跑來。董旭嚇得驚叫出聲,本能反應的對着迎面撲來的黑影劈砍出一劍。
呼!就在劍鋒馬上要砍到黑影身上的時候,那條黑影突然化成一團黑霧,從董旭的身上颳了過去。
“啊!”已看出對方是暗系修靈者,不過董旭還是被對方詭異的身法嚇得叫了出來。
黑影在他的背後現身,與此同時,一刀刺去。黑漆漆的靈刀不是刺向董旭,而是刺向緊隨他身後的那名副將。副將都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刀正中胸膛。
他發出啊的一聲慘叫,血淋淋的刀尖在他的背後探出。
意識到不好,董旭想都沒想,回手橫掃一劍。
可惜,劍鋒掃到的仍是一團黑霧,在他的背後,哪裡還有敵人的身影?他急急扭轉回頭查看,沒有看到暗系修靈者,只看到副將臨死前瞪得大大的雙眼。
噗通!屍體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副將的倒地,只是屠殺的開始。就見林中的黑影時隱時現,神出鬼沒,看不清楚對方有多少人,只能看到一團團的黑霧在樹林裡不時騰現出來。
“啊、啊、啊……”寧南軍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董旭大驚失色,尖聲大叫道:“敵人!林中有埋伏!大家都聚集在一起,不要分散開,都聚集到……”他話沒說完,一股滾燙的**濺在他的臉上,也射進他的嘴巴里。
他擡手向臉上抹了一把,放下手,低頭一看,只見掌心血紅的一片,全是血。站於他身邊的一名營尉,脖頸被人砍斷,只剩下一點皮肉相連,腦袋掛在胸前,左右直晃盪。
“啊!”董旭臉色大變,下意識地倒退兩步,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他低頭一瞧,絆倒他的是另一名營尉的屍體,屍體的心口處多出一個血窟窿,鮮血正汩汩地冒出。
“弟兄們都到我身邊來集合!聽到沒有!統統都到我身邊來集合!”董旭此時已被嚇得魂飛魄散,坐在地上,扯脖子大叫。
哼笑之聲在他的腦後傳來,笑聲之近,近在咫尺,他甚至都能感覺到對方噴出的氣息撲在自己的耳朵上。
“你在喊誰?”
短短的四個字,讓董旭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他尖叫着回手一劍,向後劈砍。他快,蹲於他背後的暗系修靈者更快,一把將他持劍的手腕抓住,另隻手探出,將他的喉嚨死死扣住。
隨着那名暗系修靈者站起身形,董旭的身子也被對方硬生生地舉了起來。感覺掐住自己脖頸的手就像是一把鐵鉗,董旭死命地掰着對方手指頭,可惜不管他怎麼用力,就是掰不開分毫。
就在他感覺自己要被對方活活掐死的時候,那名暗系修靈者把董旭狠狠地向地上一摔,嘭,隨着一聲悶響,董旭的身子重重砸落在地,兩眼翻白,聲都沒吭一下,當場暈死過去。
暗系修靈者垂目掃了他一眼,探出手臂,拎起他的後衣領子,深吸口氣,震聲喝道:“殺光所有來犯之敵,一個不留!”
摔昏董旭的人,正是段其嶽,而這些隱藏於樹林中的暗系修靈者,正是修羅堂的影旗人員。段其嶽帶來的影旗人員數量並
不多,只有一百人。
這一百名暗系修靈者,若是在白天,在空曠地帶,未必有多強的戰鬥力和殺傷力,但是到了黑夜,到了樹林當中,一百名的暗系修靈者立刻化身成了一百頭惡魔。
暗影漂移不受限制,發揮到了極致,人們時而現身,時而消失不見,寧南軍兵卒連暗系修靈者的影子都看不到,要麼喉嚨被割斷、要麼胸膛被刺穿。
以董旭爲首的一萬名寧南軍,進入慶城北城的樹林裡後,如同石沉大海,一個人都沒有再走出去。董旭自己,亦被段其嶽生擒活捉,帶回了慶城。
另一邊,以王瀾爲首的一萬寧南軍順利接近慶城的南城。
南城外,是一大片開闊的空曠地帶,沒有樹林可以藏身,這反而讓王瀾等人免於遭受暗系修靈者的襲擊。
慶城的南城防禦,比北城還要弱,確切的說,是毫無防禦可言,城頭上黑漆漆的一片,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王瀾率領衆人,已接近慶城二十米,城內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西城那邊,炮火連天,槍聲不斷,而南城這邊,卻寂靜得聲息皆無,詭異的氣氛,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心裡毛毛的。
王瀾在距離城下還有二十米遠的時候停了下來,他趴伏在地上,攏目仔細查看,沒錯,城頭上的確是一個人都沒有。他舔了舔發乾的嘴脣,回頭低聲說道:“馮遠!”
“屬下在。”一名營尉匍匐爬到他近前。
王瀾向前方努努嘴,小聲說道:“你帶一百名精銳弟兄,爬上城頭,潛入城內,把城門打開!”
“是!”名叫馮遠的營尉答應一聲,從本營挑出一百名身強體壯又身手矯健的兵卒,向前匍匐前進,到了城牆底下,有幾名兵卒摘下飛爪,甩了幾甩,而後紛紛把飛爪向城頭拋出。
咔咔咔!隨着一連串的輕響聲,飛爪勾住城頭的箭垛,人們用力拽了拽,感覺勾住的足夠結實,而後抓着繩索,向城頭攀爬。百名寧南兵,沒用上十分鐘,已全部上到城頭。
在後面的觀望的王瀾面露喜色,心跳快得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沒想到,王爺交代的任務,自己這麼順利就能完成,不知道北城那邊的董旭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
又等了十多分鐘的時間,就聽北城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緊接着,緊閉的城門被一點點的拉開。以王瀾爲首的寧南軍將士,紛紛從地上站起,一個個皆是滿臉的興奮之色。
王瀾向前走了幾步,猛然間,他停下腳步,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城門是打開了,但己方潛入城內的兵卒,卻無一人走出來。
城門大敞四開,裡面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見,只有習習的陰風從城門內刮出。
這是怎麼回事?己方的兄弟沒有理由在打開城門後不出來接應啊!王瀾伸長脖子,運足目力,向城門內張望。可惜,他看到的還是黑漆漆的一片。
突然之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擺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扇敞開的城門,更像是一隻巨獸張開的大嘴,似乎只要自己走進去,立刻就會被巨獸嚼個粉身碎骨。
“馮遠!馮遠!”王瀾低聲喊喝。沒有迴音,整個南城,死一般的沉寂。
其它的寧南軍將士也都感覺到不對勁了,副將和幾名
營尉紛紛湊到王瀾近前,邊看着前方的城門,邊小聲嘀咕道:“將……將軍,有點不對頭啊,這……這南城也太詭異了……”
已經到了這一步,由不得王瀾再畏縮不前。他咬了咬牙關,手指着一名營尉,沉聲說道:“你帶着你營弟兄,先行一步,進城去看看,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名被點到的營尉暗暗咧嘴,心裡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但又不敢違抗王瀾的將領,他硬着頭皮,帶着本營的一千兵卒,小心翼翼地向城門走了過去。
等他們走到城門的近前,王瀾等人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
那名營尉站在城門前,伸長脖子,向裡面張望,看了一會,他回頭說道:“將軍,裡面好像真的……真的沒人……”
他話音未落,人們突然感覺地面在嗡嗡地震顫,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人們的表情大多都帶着茫然之色。
也就在這時,一匹戰馬從城門內衝了出來。
戰馬的四蹄皆包裹着棉布,戰馬的嘴巴也被捆綁住,坐在馬上的騎士,手持一根銀光閃閃的棍子,戰馬從營尉身旁飛馳而過的同時,棍子也狠狠砸在他的頭上。
噗!
那名營尉都未看清楚敵人的樣子,腦袋已被砸成了肉泥,無頭的屍體倒飛出去多遠,摔進本營的人羣裡,撞倒了好大一羣的兵卒。
這僅僅是開始。大批的風騎兵,騎着馬蹄被包裹、馬嘴被封住的戰馬,從城門內衝殺出來,人們手持端着的,是清一色安裝了銃劍的火銃。
雙方的距離太近,戰馬奔馳出城的速度又太快,風騎兵連扣動扳機射擊的機會都沒有,已策馬飛奔到寧南軍的近前,銃劍藉助戰馬奔馳的慣性,狠狠刺了出去。
“啊……”
人們的慘叫之聲響成了一片,銃劍的勁道之大,透體而過,把擋在騎兵前面的寧南軍皆刺了個透心涼。
騎兵不再把火銃從敵軍的屍體上拔出來,確切的說,是戰馬飛馳起來的速度已讓他們來不及再去拔火銃,人們紛紛從肋下抽出馬刀,一邊向前策馬飛奔,一邊砍殺左右的敵軍。
噗、噗、噗!
利刃切骨的聲音,此起彼伏,只眨眼工夫,先接近城門的那一個營的寧南軍,已沒剩下多少人。風騎兵去勢不減,又直奔十幾米外的寧南軍主力而去。
太快了!快到人們來不及做出反應,快到連擡起手中的火銃,向前開火射擊的時間都沒有。騎兵衝進人羣裡,戰馬衝撞、踐踏,一走一過,那就是一條血路。
第七軍的騎兵數量,總共只有兩千,這兩千騎兵,現在都在南城。兩千的風騎兵,好像旋風一般,從城內衝殺出來,要命的是,騎兵一出城,就直接殺進寧南軍的人羣裡。
率領兩千風騎的二人,一位是王旭,另一位是劉彪。這兩位,一人持錘,一人持棍,都是驍勇善戰的猛將,由他倆在前開路,騎兵的銳不可當和破陣能力,被髮揮到了極致。
王瀾連撤退的命令都沒喊出口,便被衝殺到近前的王旭一錘砸斃。
兩千風騎兵,殺進寧南軍的陣營裡,如入無人之境,從陣頭一直衝殺到陣尾,透陣而過。就這一輪衝擊下來,寧南軍就已經沒有陣型可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