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辛繼瑤帶病上陣,她的武力仍不是常人能比。
不過隨着辛繼瑤逐漸深入風軍陣地,她身邊的寧南軍將士數量也是越來越少。
原本的兩萬多人,在殺下白地山後,便只剩下一萬多人,現在還能跟隨在辛繼瑤的身後,殺入風軍陣地深處的將士,連八千人都不到。
眼瞅着前方的風軍營帳數量越來越少,似乎已快要衝出風軍的營地,突圍在望,可突然之間,在風軍營地的後側,又涌現出來大批的風軍。
辛繼瑤還沒看清楚風軍是從哪鑽出來的,一名風將已衝到她的近前。靈劍橫掃,直取她的脖頸。辛繼瑤立槍招架,噹啷,她被震退了一步,對方則是被震退了三大步。
她定睛一看,冷聲說道:“丁冷!”
來人正是第四軍團的副軍團長,丁冷。他手持靈劍,也不說話,揮劍之間,一根根的冰錐向辛繼瑤席捲過去。
辛繼瑤同樣以冰錐還擊,二人施放的冰錐碰撞在一起,噼啪作響,破碎的冰塊紛紛向四周濺射。
這可不是普通的冰塊,而是依附着靈氣的靈冰。冰塊濺射到周圍的樹木上,只眨眼工夫,樹木便被靈冰凍結,地面上,也覆蓋起一層厚厚的冰霜。
他二人激戰到一起,雙方的將士根本不敢靠到他二人的近前,方圓二十米內空無一人,全變成了冰霜的世界。
正常情況下,以辛繼瑤的修爲,丁冷根本與她打不了幾個回合,可現在不是正常情況,辛繼瑤是帶病出戰,前面的戰鬥,已然耗費了她不少的體力,此時再與丁冷力戰,她已有些力不從心。
兩人你來我往,打了五十多個回合,在一次硬碰硬過後,二人雙雙向兩邊彈開。
辛繼瑤意念轉動之間,靈氣從她身上源源不斷地向上騰出,在她頭頂上方凝而不散,漸漸化成巨大的人形。
淡藍色的人形浮現在空中,手持長槍,光芒萬丈,寒氣從它身上不斷的散發出來,即便距離辛繼瑤好遠,都能感受到那股透骨的冰寒。
丁冷見狀,心頭一顫,暗叫一聲不好,是侍靈!
也就在他反應過來的瞬間,侍靈咆哮一聲,持槍向丁冷掠飛過去。
丁冷哪裡敢抵擋侍靈的鋒芒,急忙抽身後退。只見侍靈掠飛過的地方,周圍的樹木,地上的花草,無不被凍結成冰。
眼看着侍靈距離丁冷越來越近,附近的風軍兵卒紛紛端起火銃,向侍靈展開齊射。
無數的彈丸打在侍靈身上,真彷彿打在一塊巨大的花崗岩上,叮叮噹噹的響聲連成一片,但卻傷不到侍靈絲毫。
就在這時,風軍中的一名靈槍射手意識到機會來了,他縱身跳到一顆大樹上,端起靈火槍,對準辛繼瑤,猛的扣動了扳機。
修靈者施放出侍靈,體內的靈氣大多都轉移到侍靈身上,這時候,修靈者的自身是極弱的,自然成了除掉她的最佳時機。
靈彈劃破長空,直奔辛繼瑤的太陽穴射去。辛繼瑤意識到不好,急忙向後仰頭,可惜還是稍慢了一點,靈彈在她的額頭前掠過,把她腦門處的靈鎧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血絲亦從靈鎧的裂口內滲出。
一槍不中,那名躲藏於樹枝當中的靈槍射手重新裝彈,端起靈火槍,還要再次射擊,猛然間,他感覺身側有寒氣襲來,轉頭一瞧,直嚇得魂飛魄散。
原來追向丁冷的侍靈,不知何時竟然向他飛襲過來。
侍靈的速度太快,當他看清楚侍靈的瞬間,侍靈業已也到了他的近前,長槍向
他的身上直刺過來。
這名靈槍射手本能反應的把手中靈火槍當成盾牌來用,向前招架。
咔嚓!侍靈的長槍正刺在靈火槍上,頃刻之間,靈火槍支離破碎,化成了一堆殘片,長槍去勢不減,直接貫穿靈槍射手的胸膛。
靈槍射手驚駭地張大嘴巴,來不及發出叫聲,他的身體已經被結凍,從樹梢上一頭栽了下去,落地時,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結凍成冰的身子被摔成了一堆碎冰塊。
他雖然死了,不過他對辛繼瑤的偷襲也提醒了周圍的風軍將士們。沒有人再去向侍靈射擊,所有人的槍口,齊齊對準了辛繼瑤,向她展開齊射。
只一輪彈丸打過去,辛繼瑤身上的靈鎧便濺起一團團的碎霧,體內的靈氣大多轉嫁到侍靈身上,自身的靈氣已所剩無幾,在這種情況下,她的靈鎧業已擋不住火銃、火槍的齊射。
侍主危難,侍靈咆哮,端着長槍,掠飛進風軍的人羣裡,一走一過之間,慘叫之聲一片,無數的風軍兵卒被侍靈硬生生的撞成碎塊。
不過一個侍靈殺不了四周所有的風軍,風軍對辛繼瑤的齊射也越來越猛,最後侍靈只能退回到辛繼瑤的近前,用自己的身軀爲她擋彈。
這就是頂級修靈者在大型戰場上無法使用侍靈的原因。
用出侍靈,侍主自身變弱,在亂戰當中,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原本無堅不摧的侍靈,只也能被迫退回到侍主的身邊,進行守護,如此一來,召出侍靈和沒召出侍靈沒什麼兩樣。
辛繼瑤意念轉動之間,侍靈氣化,靈氣重回她的體內,她身上的靈鎧再次完成鎧之靈變。辛繼瑤斷喝一聲:“殺!”
她提槍向一側的風軍人羣衝了過去,與此同時,一大面的冰雹刮向風軍。
冰雹打在人們的身上,讓人們一個接着一個的被凍成冰雕,辛繼瑤到了近前後,一腳踹出,冰雕和冰雕相互碰撞,碎了滿地。
靈槍向左右揮出,又有大批的風軍被靈槍的鋒芒斬斷在地。
唰唰唰……
從四周風軍的人羣裡又相繼投擲過來一顆顆的石雷,石雷遍地,翻滾着軲轆到辛繼瑤的四周。她提起腿來,奮力向地上一踏,地面凍結,石雷也被厚厚一層的靈冰所包裹。
嘭嘭嘭!
沒有恐怖的爆炸聲,只有如棉被裡點燃鞭炮的悶響聲,爆炸開來的石雷完全被靈冰包裹住,沒有在辛繼瑤面前產生任何的威力。
這便是靈·血離境的修靈者,威力驚人的火器,在她面前簡直就如同玩具一般,雖然她還是帶病作戰。
戰鬥無休無止的持續着,辛繼瑤與她的部下們,足足與風軍惡戰了一整宿,當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他們都已經不知道突圍出去多遠了,可他們都知道的是,四周的風軍依然衆多,依舊是人山人海,望不到邊際。
趁着把附近風軍再次殺退的空檔,幾名心腹部下來到辛繼瑤的近前,人們氣喘吁吁地說道:“將軍……將軍不要再管我們了,將軍自己快走吧!”
人們心裡都明鏡似的,以辛繼瑤的靈武,哪怕她的病情再重,也能輕鬆脫困,她之所以留在這裡,苦苦堅持着不肯走,全是因爲他們。
辛繼瑤依靠着一顆大樹,聲音微弱地問道:“我們……還剩下多少弟兄?”
“已不足三千兄弟!”
聞言,辛繼瑤痛苦的緩緩閉上眼睛,心如刀割,把抓揉腸一般。百萬大軍,現在只剩不足三千兄弟,她還有何顏面再回昊天,再去面見新帝?
“世人問我
何時歸,自古沙場幾人回,百萬薄甲赴征程,鐵骨忠魂盡成灰。”辛繼瑤依靠着樹幹,忍不住仰天長嘆一聲。
“將軍……”聽聞她的詩,衆將官紛紛屈膝跪地,無不潸然淚下。
恰在這時,就聽斜側方傳來風軍的喊喝之聲:“辛繼瑤聽着,你的部下現已落入我軍手中,不想讓你的部下當衆受辱,你便乖乖繳械投降!”
辛繼瑤聞言,眯了眯眼睛,縱身躍起,跳上頭頂的樹梢。
她尋聲觀望過去,只見前方的風軍陣營當中,被風軍摁住數十名被俘的女兵女將,其中有兩名女將都是她身邊的人,一個叫辛思霜,一個叫辛雨嫣。
看清楚被俘的是她二人,辛繼瑤的腦袋也嗡了一聲。辛思霜和辛雨嫣都是辛家家僕出身,年紀與她相仿,自小就是她的貼身丫鬟,兩人的‘辛’姓,也都是她給予的賜姓。
她二人隨着辛繼瑤南征北戰,名爲主僕,實爲摯友,在軍中,辛思霜和辛雨嫣也是她的左膀右臂,得力之助手。
等手下軍兵喊完話,見對面的寧南軍裡沒任何的動靜,一名風軍將官轉頭看向被俘的寧南男兵,擡手向他們點了點,問道:“這些女兵女將當中,誰是與辛繼瑤最爲親近的人?”
衆寧南兵跪在地上,互相看看,誰都沒有說話。風將的目光在他們身上緩緩掃過,看到一名嚇得臉色慘白,渾身直哆嗦的寧南兵時,他向手下人使個眼色,立刻有風兵上前,把那名寧南兵從俘虜當中拽出來,拉倒將官近前。
“你來告訴我,她們當中誰與辛繼瑤的關係最親近!”
“小人……小人不知……”
他話還沒說完,將官隨手從後腰抽出短火槍,對準俘虜的人羣,擡手就是一槍。
嘭!一名寧南軍俘虜頭部中彈,當場斃命。被提到將官面前的這名寧南兵,嚇得差點尿了褲子,連連尖叫道:“別殺我,大人別殺我……”
“不想死,就回答我的問題!”
“是她……和她……”寧南兵汗如雨下,根本不敢向女兵那邊看,顫巍巍地擡起手來,怯生生地指了指女兵人羣裡的辛思霜和辛雨嫣。風軍將官嘴角勾起,向左右的手下揚揚頭。
數名風兵走到二女近前,把她倆拖到風軍將官這裡。將官在她二人身上打量一番,她倆都有傷在身,而且傷勢都不輕,不過身上的穿着,和普通的寧南軍兵卒無異。
“她二人叫什麼名字?”
“叫……叫辛思霜和……和辛雨嫣……”
“呦!竟然都是辛家人,看來我們這回是抓到大魚了!”說着話,風軍將官哈哈大笑起來。
過了片刻,他指了指二女,表情冷漠地說道:“把她倆推到我軍陣前,扒光衣服,如果辛繼瑤還是堅持不肯投降,就當着她的面,把她二人,凌辱致死!”
“遵命!”衆風兵答應一聲,把二女拖了出去。
這是戰爭,這裡是戰場,在這個地方,從來就不講究什麼人道,只要能取勝,只要能殺傷敵人,無所不用其極。
衆風兵把辛思霜和辛雨嫣拉到風軍的隊列前,衝着寧南軍那邊大聲叫喊道:“辛繼瑤,你再不出來束手就擒,她倆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聽聞這話,周圍的風兵鬨堂大笑。有幾名風兵走到二女的近前,把她倆架起,而後開始撕扯二女身上的軍裝。
就站於遠處樹梢上的辛繼瑤看得清清楚楚,她的雙目眯縫起來,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低頭對樹下的衆人問道:“你等還有無力氣,隨我去與敵死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