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語氣陰冷地說道:“傳令下去,殺光鎮中的所有叛軍,不接受投降,也不可放跑一人!”
“明白!”段其嶽答應一聲,他身體的周圍突然騰出一團黑霧,人已憑空消失,空中只剩下幾縷淡淡的迷霧。
這次鄒馳是率領一千軍兵進攻的伊集鎮,結果這一千叛軍到了伊集鎮後,是有進沒有出,整整一千人,全部被金川軍圍死在伊集鎮內。
戰鬥持續的並不長,前後的時間加到一起也沒超過半個時辰。最後,這一千叛軍大多數被殺,另有二百餘人被俘。
那些被俘虜的叛軍,基本上全是傷兵,缺胳膊少腿的,什麼樣的都有,個個渾身是血。秦川巡視了一圈,而後走到詹熊近前,問道:“熊哥,怎麼處置這些俘虜?”
詹熊面無表情地說道:“殺光,一個不留!”
即便上官秀不下達死命令,詹熊也會這麼幹,對於叛軍,他是深惡痛絕,別說現在只兩百多俘虜,就算是兩千、兩萬多俘虜,他也會毫不留情的處決掉。
見詹熊臉色陰沉,目露兇光,秦川不再多問,轉身向麾下的軍兵們揮了揮手。人們會意,原本圍站在俘虜四周的金川軍齊齊後退,退出一段距離後,他們紛紛把背後揹着的弩機摘了下來,拉開扳機,對那些已無反抗之力的叛軍持續射出弩箭。
一時間,現場的慘叫聲連成一片。
上官秀從鎮中的大宅子裡走出來,到了外面,舉目一瞧,好嘛,門前站了有百十來號鎮中的百姓,除了女人、孩子和老人外,幾乎找不到青壯年。
看到上官秀,一名金川軍大聲說道:“這位就是我們金川縣的縣尉,上官大人!”
一聽他是縣尉,那些百姓們紛紛跪地,一邊叩頭,一邊顫聲說道:“草民謝大人的救命之恩,草民謝大人的救命之恩……”
上官秀連忙擺手,說道:“各位快快請起,在下承受不起!”說話之間,他把距離他最近的幾位老人攙扶起來。
“若非縣尉大人及時趕到,我們現在恐怕都已成了叛賊的刀下之鬼了!”
“大人,草民願隨大人出征,剿滅叛軍!”隨着話音,一名五六十歲的老叟從人羣中走出來,向上官秀拱手施禮。他話音剛落,又有數名老叟走出人羣,也同是向上官秀施禮,表示自己願意投軍。
見狀,周圍的金川軍們忍不住皆笑出聲來,都這麼一大把年歲了,還要投軍,估計都走不到興州,就得被累死在半路上。
聽聞他們的笑聲,一名老叟看了他們一眼,正色說道:“小夥子,你可別看我們現在年歲大了,想當年,我們也都曾追隨先帝,遠征過寧南。在寧南的燕來,我們三千貞郡軍殺得數萬寧南軍潰不成軍!”
老人的話讓周圍嘲笑他們的金川軍都笑不出聲來,人們面色同是一正,紛紛鄭重其事地抱起長矛,拱手施禮,臉上亦露出敬佩之色。
貞人尚武,尤其尊崇強者,對於曾經有過輝煌戰績的老兵們,後輩也都很尊敬他們。
“大人,您可別嫌我等年紀大,穿上盔甲,拿起武器,我們照樣能上陣殺敵,打起仗來,我們一點也不比年輕的小夥子差!”
“是啊,大人,你就收下我們吧!”
對於這些曾經爲國征戰的老人們,上官秀也是打心眼裡佩服。他柔聲說道:“以各位老人家的年歲,的確不適合再隨軍出征了……”
他話音未落,那些老人們已齊齊跪地,齊聲說道:“請大人收下我們!”
上官秀本就沒什麼官架子,而且對於這些軍中的前輩,他也打心眼裡欽佩。見一干老兵跪地請求,上官秀也跟着單膝跪地,正色說道:“各位前輩該爲風國做的貢獻,在年輕時都已做過,現在的事,就交給我們年輕人去做吧!只要大風的青壯還未死絕,就絕不會讓該頤養天年的老人隨軍出征!上官秀不才,在此向各位前輩保證,只要我還一息尚存,只要我金川軍還有一人尚在,就誓與叛軍血戰到底,絕不後退半步,絕不讓叛軍殘殺百姓!”
“大人……”
上官秀的這番話讓伊集鎮的百姓們皆是熱淚盈眶,也讓人們打心眼裡佩服眼前這位年紀不大,平易近人,卻又有豪情壯志的青年縣尉。
伊集鎮的戰事告一段落,上官秀在率領金川軍離開伊集鎮之前,他還特意叮囑伊集鎮的百姓們,要他們務必及早離開該鎮,躲藏到別處,一千叛軍在伊集鎮失蹤,叛軍的主力兵團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派大軍前來,等叛軍查明真相之後,伊集鎮的百姓恐怕一個都活不成。
民心,不是一日之間就能得到的,是靠着日積月累,口碑相傳,豎立起來的。
上官秀救下伊集鎮的百姓,而爲了躲避叛軍的反撲,伊集鎮的百姓們又都紛紛去往別處避難。上官秀率軍在伊集鎮圍殺上千叛軍的事也被傳揚開來,一傳十,十傳百,而且越傳越神話,到最後,都傳成是上官秀一人,單槍匹馬,於上千叛軍之中直取主將首級。
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上官秀的名聲在北丘縣傳開了。
長話短說,上官秀率領金川軍,風餐露宿,一路急行軍,五日後,金川軍終於進入興州地界。再往前走,便是興州城,上官秀派出影旗人員,去前方打探。
過了有一個多時辰,肖絕率先返回,見到上官秀後,他正色說道:“秀哥,現在安義輔叛軍正在攻打興州!”
“戰況如何?興州能守得住嗎?”
“我看叛軍的攻勢不強,像是佯攻,不像是真打!”肖絕說道:“不過,興州城業已被打得千瘡百孔,我看城頭上的守軍人數也不多了。”
上官秀點點頭,按照時間推算的話,以安義輔爲首的叛軍攻打興州已有十日,經過十天的鏖戰,興州守軍固然傷亡慘重,疲憊不堪,而叛軍又何嘗不是
如何,估計叛軍的傷亡會更大。
他嘴角揚起,悠悠一笑,說道:“十日鏖戰,縱然是橫掃四合的虎狼之師也已變得疲憊不堪,我軍又豈有不勝的道理?阿絕,再探再報!”
“遵命!”肖絕答應一聲,撥馬而去。上官秀是主帥,他信心百倍,手下的兄弟們底氣也足,縱然以寡擊衆,人們心裡也絲毫不怕。
上官秀在修羅堂專門設立影旗,是想利用暗系修靈者的特點搞暗殺的,不過現在影旗卻被他當成了探子來用,話說回來,暗系修靈者也確實很適合做探子。
影旗人員把興州的戰況源源不斷地傳回給上官秀,雖然他距離興州還有十多裡地,不過對興州正在發生的戰況卻是瞭如指掌。
上官秀舉目望望天空,見天色已暗,他知道,叛軍今日的攻城也快結束了。果然。沒過多久,段其嶽和吳雨霏帶着數名影旗人員返回,肖絕和另外幾名影旗的人還留下興州附近,繼續打探。
見到上官秀後,段其嶽說道:“秀哥,攻城的叛軍已經撤退回營地了。”
“老段,你們可有打探叛軍的營地?”
“只是在遠處打探了一番,沒敢走近。”說着話,段其嶽伸手入懷,掏出幾張皺皺巴巴的紙張,展開,他一邊認真看着,一邊從中抽出一張,遞給上官秀,手指點着紙面上的草圖,說道:“這是興州城,這裡就是叛軍的大營,相距有五里左右。”
上官秀看眼段其嶽,含笑點點頭。別看段其嶽以前是個遊俠,但現在做起影旗的旗主,還是挺有模有樣的。他面帶笑意,問道:“敵營扎得如何?”
“不怎麼樣!”
吳雨霏搖頭,接話道:“很鬆散。”
段其嶽又抽出一張紙,遞給上官秀,說道:“秀哥,這是我畫的敵營草圖,叛軍的營地外面沒有土牆、沒有壕溝,連柵欄都沒有,只擺放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拒馬,我看那個安義輔實在不怎麼樣,根本就不會領兵打仗嘛!”
上官秀眯縫着眼睛,仔細看着段其嶽畫的歪歪扭扭的草圖,幽幽說道:“或者,安義輔是故意表現得不會安營紮寨,不會領兵打仗,其目的,是爲了引出興州城內的守軍,引他們主動去偷襲叛軍的營地。”
段其嶽和吳雨霏互相看了一眼,對此,他倆還真沒想到。段其嶽撓撓頭髮,問道:“秀哥,這個安義輔有這麼狡詐嗎?”
上官秀淡然一笑,說道:“史凱文能在短短兩個來月的時間裡,由郡府的一名輔將一躍成爲號稱麾下有十萬大軍的統帥,又豈能是等閒之輩?史凱文能把兩個兵團交給安義輔統帥,老段,你覺得這個安義輔能是個不會帶兵打仗,連安營紮寨都一竅不通的笨蛋嗎?”
聽他這麼一說,段其嶽大點起頭,覺得上官秀所言有理。他眨眨眼睛,噗嗤一聲笑了,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他奶奶的,我都差一點被安義輔這小子給騙了!”
(本章完)